第九百八十八章(1 / 2)







司徒岑趕赴爪哇國都椰城斡旋尋找蜀王。有客夜訪,竟是他九叔燕王司徒磐。司徒磐道:“你可知秦國加入聯邦時秦王在哪裏。”

“哪裏。”

“爪哇。”司徒磐道, “他根本不知秦國入聯邦之事。”

司徒岑愣了片刻:“他何故跑來爪哇?”

司徒磐搖頭道:“年少無知, 又沒有靠得住的長輩教導扶持。趙王哄他出國遊歷、好讓丞相朱桐革新稅製。他那個歲數, 哪裏受得了自由玩耍之誘。趙王本是司徒家子弟,竟然幫著外人哄騙堂弟、領他乘船渡海來此。爪哇離中國實在不近, 他二人又貪玩。等消息傳過來, 秦國已被朱桐、劉戍和高家聯手賣了將近一整年。”

司徒岑思忖道:“上回九叔……額,京中那位假燕王發帖請諸王紫禁城赴宴, 秦王就在席上。我哥哥說, 他與趙王兩個頑笑嬉鬨沒心沒肺的。”

司徒磐冷笑道:“你想想你十四五歲之時,是願當一國之主、終年出不得成都半步,還是願意離開父母管束四處遊玩?去年在京城, 賈琮給他倆看了好幾疊照片, 把他們唬得合不攏嘴。這會子已揣著賈琮親筆寫的介紹信上衛若蘅那兒去了,決意花個三年時間遊遍南美。我家嶽兒去過南美,說依著他們的玩法, 少說六年才能走完。秦王已將秦國忘了, 趙王早把趙國送人,他兩個心裏隻剩玩耍、別無他物。何況還有趙王那個戲子娘在旁攛掇。那女人亦是極野的性子, 恨不能一輩子玩到老。”

司徒岑道:“漫說我在他倆的歲數,就算現在也一樣。我若不姓司徒,或是我哥哥待我不好, 我早走了。南美、北美、非洲、澳洲都想去。依著九叔的意思, 聯邦是故意把我哥哥弄到爪哇來, 好下手奪蜀國?”

司徒磐看著他道:“我猜,他們是故意把你哥哥弄到爪哇來,好引得你也過來。”

司徒岑想了想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京城,委實沒覺得賈琮想奪蜀國。”

司徒磐嘆道:“賈琮又不是王爺又不是皇帝。前幾年他媳婦懷胎,妊辰反應厲害,他這個攝政王竟請了三個月的假回府照看安慰。你隻想想,你哥哥能得那麽多閒不能。”

“他十天能撥空去瞧一眼就不錯了。”

司徒磐點頭:“聯邦那麽大,公務那麽多,賈琮諸事不管。燕國變成如今這樣,我本以為皆是姓詹的那老東西替主子報仇之故。上回去大佳臘見到秦三姑,她跟我說了實話。除去詹不死的,還有賈代善的一個小兒子賈敘,並馮紫英。他們三人都覺得,但凡我還在燕國,賈琮便不會動手謀取天下。”

司徒岑齜牙:“那老頭……樂樂嗬嗬的成日遛鳥玩貓跟個瘦彌勒佛似的,我還以為早先誤會他了。”

司徒磐嗬嗬一笑。“合著你壓根不知道他是誰?”他遂說起自己被詹老頭放逐離國之經過。

司徒岑聽得瞠目結舌,半晌道:“故此,是那三位恐怕賈琮真的等九叔死後才動作,聯手背著他幫你兒子逼宮奪嫡、把你送離燕國?等等,馮紫英若跟他們是一夥的……哎呀!”他拍手道,“賈琮這個傻子!被手下人玩得團團轉。”

司徒磐哼道:“聯邦不往蜀國進一兵一卒,不會從別處借兵麽?賈琮未必知道。”

司徒岑磨牙:“那個二貨!跟他簽訂合約有個屁用。”又想了半日,“若如此,我疑心我們家晏兒流放殖民地也是他們的手筆。”司徒磐冷笑一聲。司徒岑鬆了口氣,“那就好辦了。九叔,實不相瞞。在京城這些日子我已知道,蜀國定是保不住的。快刀斬亂麻,早死早超生。秦王趙王在南美?我跟二哥也一道去好了。現在不是流行弄什麽旅行團麽?跟他倆湊個旅行團也不錯。”

司徒磐一愣:“你……你不趕緊回國去替你哥哥守著江山?但凡你在,那些人就得忌憚三分。不然蜀國便與秦國一樣了。其餘的都是小國,不頂事。”

司徒岑攤手道:“他們目的若是我,怎麽肯放我回去?”

司徒磐忙說:“無礙。我們爺倆到爪哇這麽久,送個人離國的本事還有。”

“我不去。”司徒岑道,“不費那神。進聯邦沒什麽不好。若我老子我哥哥肯把朝務交給晏兒,早妥當了。”言罷給司徒磐作了個揖,“多謝九叔報信。”

他遂走到桌前寫了張箋子,隻有兩句話。“我二哥呢?我們倆上南美旅遊去。”喊了個人過來,命他將此箋送去燕國駐爪哇大使館給大使本人。

那兵士道:“部長不套個信封麽?”

司徒岑把箋子折成一隻青蛙遞給他:“就這樣。”兵士接了紙青蛙走了。

司徒磐目瞪口呆:“你……你竟如此沒出息!”

司徒岑聳肩道:“我若有出息,蜀國早不知鬥成什麽了,說不定比楚國還早散架。九叔的兒子們若肯安分守己,馮紫英他們也根本沒空子可鑽。”司徒磐一時語塞。

紙青蛙送去後不足一個時辰,司徒磐還在驛館相勸侄子珍惜祖宗基業,燕國使館便回了一隻紙鶴。拆開一看,裏頭也是兩句話。“我做不了主。煩勞您暫且等等,我得花點時間請示上級。”

司徒岑立時又寫了一隻紙青蛙。“花點時間是多久。”

那邊很快回了一隻紙鶴。“約莫七八天吧。”

第三隻紙青蛙。“那麽快?你們上級來爪哇了麽?”

第三隻紙鶴。“在馬來國。”

第四隻紙青蛙。“老詹和老馮都在京城,馬來那位是賈敘不是?”

第四隻紙鶴。“這種事我區區十八線小乾事怎麽可能知道!”

司徒岑撇嘴,抬手寫了第五隻紙青蛙。“順便跟你上級說,我們哥倆去南美的旅行費用歸他出。”

不多時第五隻紙鶴送來了。“南美是衛若蘅的地盤,當然他出。”

司徒家叔侄倆瞪了這張紙半日。司徒岑道:“這意思,衛若蘅也是他們的人?”

司徒磐思忖道:“不像,大約是結盟。衛若蘅本來受先吳王之命攻打南美。後吳國改立世子。衛若蘅雖沒明言,顯見是自立了。”

司徒岑道:“吳國原先那位世子一般兒也壓不住衛若蘅。主弱臣強,南美遲早自立。”

司徒磐搖頭道:“老四那些兒子沒一個得用的。天下就不該分治。”

司徒岑看了他半日,道:“九叔,有幾件事我一直斟酌要不要告訴你。”

“何事?”

司徒岑遂將賈琮早年告訴自己的和去年告訴司徒晏的挑著說了。比如林黛玉給六王獻合縱之計、賈琮抄用後世國策、諸王在史書中的下場等等。司徒磐默然無語。司徒岑攤手道:“九叔,人家作弊!再說,他若不幫一手,咱們早都死了。”

司徒磐長嘆道:“這些我都知道。隻是愧對祖宗。”

“九叔不用愧對祖宗,要愧也得三伯先愧。”司徒岑道,“難不成您老還直著脖子等他砍不成?”

司徒磐氣得站起來就走。司徒岑最是涎皮賴臉不過,笑嘻嘻跟在後頭直將他送出驛站,還揮手道:“九叔慢走~~”

司徒磐忽然折了回來。“阿岑,你為何不想當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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