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鄙夷地打量我幾眼,道:跟我走吧。
我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走了幾步,她回頭看我,眼中儘是冷漠:
姓許的真是白疼了你,她為你而死,你卻連問也不問一句。
我麻木地抬起頭,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陳嬤嬤驚訝一下,旋即輕笑:
這會兒倒是裝啞巴,但願你能裝一輩子。
她領著我到了馬廄旁,那裡有座木屋,是府上給馬奴準備的屋子。
陳嬤嬤指著木屋:雖姓許的以命相搏,替你謀生路,但夫人實在不想看見你,往後你就做府裡的馬奴,隻要不生旁的心思,夫人便能留你一命。
馬廄實在臭氣熏天。
但除了這個,吃穿用度倒是比荒院好上不少。
府裡有好幾個馬廄,我所管理的是最小的一個。
平日裡沒什麼人,我便日日和一匹棕色的小馬駒做伴。
當然,偶爾還是有人來的。
府上有不少小廝們的兒孫。
他們時常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看著我沉默地打水、喂馬,然後朝我扔石子。
小啞巴,你真的不會說話?
那哭呢,會不會發出聲音?
小啞巴,你哭一哭啊,你娘死了,你的嬤嬤也死了,怎麼都不見你哭的?
哦,我知道了,他們說這小啞巴生性涼薄,哭不出來的。
後來,他們不知從哪聽了些閒言碎語。
便大著膽子接近我,在我身邊搗亂。
不是踢翻我的東西,就是弄濕我的馬草。
他們欣賞著我狼狽的姿態。
然後哈哈大笑:
她這麼慫,怎麼可能是老爺的孩子?
就是,我見過大小姐,那麼光彩耀人的人,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妹妹呀?
府上的人定是亂說,她可不配和大小姐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