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衡回家之後,這個屋子裡的溫度似乎變得更涼了,楊夢瑤瑟縮在沙發上,幾乎要發起抖來。
她突然驚叫一聲,無比厭惡地看向了自己的小腹。如果這個孩子真的不是紀衡的……
那楊家,還有她楊夢瑤。
楊夢瑤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壓下了心中的那陣顫抖。
怕真的就要萬劫不複了。
次日中午,紀氏集團。
“真的要這麼做嗎?”
紀衡辦公桌前,紀安陽向後一仰,重重地落在了靠背上,一臉無語:“其實就算咱們不出手……”
她鼓了鼓腮幫子:“楊家也蹦達不了幾天了。”
紀安陽臉上有些糾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直勾勾地看著紀衡:“有必要把事做的這麼絕嗎?到底也是孩子的外公外婆家……”
“嗯。”
紀衡眼下一片黑青,顯見是十分疲倦,對楊家卻依舊冷漠。
“動作小一點,不要讓我父親發覺,最好是安排下麵的子公司出手,繼續打壓楊家。”
紀安陽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裡實在不解,秘書卻在此刻走了進來,她隻好壓下了心頭的無奈,悶悶地退了出去。
紀衡吩咐下來的事情,她不可能不辦。
紀安陽愁眉苦臉的在路上發了幾封郵件,將自己的下屬們召集了過來。
何必把事情做到這一步呢……
她心中迷惑不解,又實在理不出個頭緒來,隻好先拋開不談。
隻是這個迷惑還是壓在她的心頭上,實在是無奈極了。
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才會讓紀衡如此對待自己懷著孕的妻子呢?
三天後,楊家。
“爸,您先彆著急。”
楊夢瑤小腹處高高聳著,焦頭爛額道:“我也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見到紀衡了……”
她吸了吸鼻子,看著眼前狂躁的父親,心裡實在委屈:“我在家裡麵苦等了好幾天,前天把電話打到我婆婆那裡去,才知道他已經出差了。”
“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楊父卻是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怒從心頭起,竟是遷怒了自己懷著孕的女兒:“你替他說什麼好話!”
他身形狼狽,憔悴得厲害。
這人以前仗著楊家老爺子留下來的幾分家業,也算是一個風流浪子,平日遊戲花叢,瀟灑的不得了。
偏偏這幾天楊家日子過得更加艱難,他硬著頭皮迎難而上,非但沒有挽救一二,相反還把局麵鬨得更亂了。
他認定這都是紀衡在找自己的麻煩,看女兒也是越來越不順眼,當即就往前逼了一步,瞪大了眼睛看著楊夢瑤:“說!是不是你覺得娘家不爭氣。吃裡扒外,和紀衡合起夥來想要搞散我們楊家!”
楊夢瑤被他嚇得驚叫一聲,父親的樣子實在可怕,好像想要拿她撒火一般。
“我沒有啊,父親……”
楊夢瑤淚流滿麵,哀聲道:“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我打死你!”
楊父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竟然是衝著楊夢瑤抬起手來,旁邊的楊母一聲驚叫,趕緊衝了過來攔住他:“你做什麼!難道還要對女兒動手不成!”
“我今天就打死你們這兩個喪門星!”
紀父卻是徹底紅了眼,一點情麵都不留。
楊夢瑤眼睜睜地看著年邁的父母打成一團,自己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想要上前勸架,卻又顧及著肚子裡的孩子,動都不敢動一下。
偏偏楊夢玄這幾日沉迷於酒吧,除了回來拿錢,竟是徹底拋開了手去,根本不管家裡麵的死活。
楊夢瑤沒有辦法,眼見屋子裡麵的兩個大人越鬨越僵,自己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拖著沉重的身體好不容易才回到了紀家。
心裡越想越是難受,一時間對紀衡也是恨得厲害。
難不成真要把楊家鬨到家破人亡才甘心嗎!
一不做二不休,她越想越氣,心頭的火越燒越旺,索性直接讓司機把自己送到了紀氏集團。
柳秘書一看見她就頭痛:“夫人……”
秘書苦著臉,想要把人擋在外頭:“紀總剛剛出差回來,現在正在處理這兩天積壓下來的工作,請您稍微……”
“讓開!”
楊夢瑤臉色猙獰,直接衝進了紀衡的辦公室,一路衝到了他的辦公桌前,將那個插著百合的花瓶重重地推了下去:“你到底是要怎樣!”
她近乎於歇斯底裡:“你是不是要徹底毀了楊家才甘心?”
紀衡皺了皺眉,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
楊夢瑤滿臉是淚,她一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我們楊家一馬吧……”
柳秘書大驚失措地衝了進來,看著被花瓶所打濕的文件,一陣肉疼:“太太,您稍微冷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