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夢風吹去(1 / 2)

我刀破長風 曉山塘 2626 字 7小時前






第三十章一夢風吹去

淩無非等一行三人立在鳴風堂大門口的屋簷下,一旁負責迎接的幾名少年弟子,也一一收起了手中的傘。

“掌門早上還說,二位師兄師姐出門,要帶個姑娘回來,”其中一名青衫少年說完,又打量了一番沈星遙,道,“就是這位姑娘嗎?像仙女似的,你們到哪認識到這麽漂亮的姑娘?”

“膚淺,”江瀾搖頭,嘖嘖說道,“分明是位頂天立地的女俠,在你鄭峰眼裏,卻隻看得到‘漂亮’二字。”

“可就是漂亮啊,”鄭鋒撓撓頭道,“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淩無非不覺一笑,隨即在沈星遙耳邊小聲說道:“不用理他,先進屋吧。”

沈星遙點點頭,與他一同走進大門。秦秋寒早在前廳等候,一見三人便迎了上來,他仔細打量一番沈星遙,微微蹙了蹙眉,道:“原以為,兩位沈姑娘相貌應當有些許相似,如今一看,卻全然不同,想必星遙你是像了令堂更多些。”

“這倒沒有,”沈星遙搖搖頭道,“我與我娘並不相像,何況……我與他們之間,並無血緣。”

“哦?”秦秋寒一愣,又看了一眼淩無非,道,“早先你對我說過此事嗎?”

“我此前也不知情,”淩無非搖搖頭道,“還是這一回上山才知道。”

“師父別急,我來同你說。”江瀾上前幾步,將此行見聞一一相告。

秦秋寒聽罷,微微一愣,思索良久,方緩步退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這才開口道:“想不到,竟會是如此……”

“其實我此行而來,正是想對秦掌門說明,雖說此前為了幫我,以您親筆文書相邀,但我如今身世不明,又與魔教相關,著實不便拖累貴派。”沈星遙道。

“話不可如此說,一切都隻是猜測,切莫妄下定論,何況即便你是□□聖嬰,也是你親生母親被迫所生,本無害人之心。加之天玄教早已傾覆,就算真的證明你是當年沈女俠從玉峰山裏救出的孩子,又能如何?”秦秋寒倒是開明,對沈星遙的身世,竟全無介懷之心,“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唐女俠的名字,我倒真不曾聽過。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訊息?”

“聽師父所言,此人當是我義母的故友。”沈星遙道,“其他消息,我便不知道了。”

“不會吧,師父?”江瀾大失所望,“原來鳴風堂的掌門,也有不知道的消息?”

“你當為師是神仙嗎?”秦秋寒搖頭道,“當年薛莊主統領江湖多年,我與他們之間,少有往來,真要找什麽線索,也隻能從少寰開始。可偏偏他不喜受人約束,一直雲遊四海,居無定處,屍骨遺物,皆無留存。”

“我手中倒是有些許關於天玄教的記載,一會兒拿給你看看。”淩無非一手扶在沈星遙肩頭,道,“走了這麽遠的路,想必也都累了,不如先休息一會兒,再想其他的事情。”

“不錯,”秦秋寒點頭道,“你們這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累了,住所我也安排妥當,便早些去歇息吧。”

秦秋寒給沈星遙安排的屋子,同江瀾在同一院裏,與淩無非的住處隔著一個空院,那個空院,也是一直以來秦秋寒給這兩名親傳弟子傳授指導武藝的教習之所,安靜且不偏僻。

院子裏的假山,用的都是太湖石,形狀各異,姿態萬千,石色多為白,有皺、漏、瘦、透之美,假山下的池塘養著錦鯉,白紅相見,養得十分肥美。

沈星遙梳洗更衣,在房中歇下,忽然聽見敲門聲響,便即起身開門,隻見淩無非站在門外,手中拿著一遝紙張,上頭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這是什麽?”沈星遙一愣,從他手中接過那些紙張翻看,才發現當中都是他從各路書籍中抄錄下的,關於天玄教的零星記載,筆觸蒼勁流麗,如走龍蛇。

“我知道你心急。這些,是到目前為止,我能找到的所有關於天玄教的記載,應無疏漏。”淩無非道。

“我看這裏麵提到十九年前,各大門派俠士聯手圍剿天玄教,其中並沒有我娘和那位唐女俠的名字,瓊山派也並未參與其中。這些事,想來一時半會兒,也難有眉目。”沈星遙莞爾,走到桌旁,放下那疊紙張,用鎮紙壓在上方,又回頭望他,“我想問問你,上回在襄州聽你說的那些話,可是表明你爹的死也與天玄教有關?你一直以來追查的這些,都是為了這件事吧?”

淩無非略一點頭,隨即拉過她的手,走到桌旁坐下,道:“起初隻覺你我萍水相逢,不便透露太多,如今情形不同,有些事,我是該早點告訴你。”

他頓了頓,又道:“起初我也無從查找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然而後來卻在我父親房中發現一些書信,似乎都指向當年那場圍剿。可你也知道,與那件事相關的所有人,不是失蹤,便是早已戰死。我能做的,隻能是從天玄教這個源頭開始查起。”

“剛才秦掌門提到了折劍山莊。他們的莊主,是不是當年那位召集各派高手,一齊圍剿天玄教的薛良玉?”

“不錯,”淩無非道,“當年江湖各派意見不一,還是他從中調停。各派掌門執事,俱以他為尊,無一人不服。”

“一呼百應,此人應當是位大俠。”沈星遙道。

“那時發起此事的,不僅有折劍山莊,還有鈞天閣、玉華門,我父親也有參與其中。”

“那這兩個門派……”

“玉華門掌門嶽震濤早在那一戰中身故,薛良玉亦不知所蹤,至於鈞天閣……”淩無非道,“當年的少主人,便是與我父親有過婚約的那位女俠,白落英。”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早在圍剿之前,白老爺子的身子便已不再硬朗,可那時白女俠還未出閣,白老太爺膝下也無男兒,並不放心將門派交於女兒掌管,便讓我父親代為協助,所以,他也參與到了此事當中。”淩無非道,“可惜現在,不論是他還是白女俠,都已不在人世了。”

“我記得秦州的那位說書先生同我說過,說白女俠畢生夙願,是與曾經的‘天下第一’張素知一戰。那次圍剿到了最後,她獨身一人追上了張素知。”沈星遙道,“不過,這些陳年的舊事,你爹就沒對你提過嗎?”

淩無非搖頭:“沒有。不過我在他房中找到過一些殘缺的書信,大多與圍剿之事有關,除了他們三個之外,還有些其他人的筆記,可惜,我看不出是誰。”

“就是你剛才說過的那些?”沈星遙問道。

“都是被銷毀的殘缺書信,隻有隻言片語,姓名來歷都無處可查,”淩無非道,“但其中有些信件內容看起來,他們幾人之間曾對圍剿一事起過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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