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滄江急夜流(2 / 2)

我刀破長風 曉山塘 1933 字 14小時前






遊煦又牽了幾匹馬來,交給江瀾等人,隨即朝她抱拳,略一低頭,眸中飛快流轉過一絲古怪的光。四人臨行前,霍汶回頭看了他一眼,神情破顯意味深長。

雲軒久居山中,不會騎馬,隻得與江瀾同乘一騎。四人策馬,行了一段路後,江瀾忽然大馬停下,大聲喊道:“不行,氣死我了,我非得去看看不可。”

“少主這是怎麽了?”霍汶勒馬停下,對她問道。

“我不想就這麽灰頭土臉去唐年求援,我要去袁州!”江瀾說道。

“可袁州荊昭霓早已叛主,您就這麽前去,豈不是送死嗎?”霍汶說道。

“父親對荊舵主有知遇之恩,她如此對待我等,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江瀾說道,“到了袁州,也不必大張聲勢,我隻是想看看,她都乾了些什麽。若能勸得她回頭,我們還能多幾分勝算。”說著,立刻調轉碼頭,直奔南邊而去。淩無非覺出她已聽明白自己的暗示,便也不多話,徑自跟了上去。

霍汶看著三人兩馬的背影,眉心猛地一沉,扭頭望向水棠等四人,相視點頭會意,策馬便追,三人繞前,兩人在後,將師姐弟二人攔在了中間。

“乾什麽?”江瀾冷下臉色。

“請恕屬下冒犯,實在不能讓少主您以身犯險。”霍汶說道。

“是不能讓我以身犯險,還是不能讓我脫離你們的掌控呢?”江瀾冷笑道。

“少主的話,屬下不明白。”霍汶故作糊塗。

“不明白的話,就給我讓開。”江瀾拔劍出鞘,直指霍汶。

“還請少主恕罪。”霍汶拱手道,“早些往唐年縣去吧。”

“去唐年,與去蘄州不是一樣的嗎?”江瀾說道,“你們那點心思,藏得可真深啊。不過我就不明白了,剛才明明有那麽多人,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為何還要欲擒故縱把我放了?”

“少主……”

“別給我裝!”江瀾怒喝一聲,“到底為何要背叛父親?”

“樓主已失了人心,大勢將去,”霍汶無奈,終於說出實話,“少主,您就認了吧。乖乖同我們回潯陽,到底都是血脈相連,二當家不會要了你們父女性命的。”

“你總算承認了。”淩無非長舒一口氣,道,“也不枉我專程跑這一趟。江瀾,少同他們廢話,早些脫身,也好早點召集人手,回去解救伯父。”

霍汶勒馬退後,朝水棠等四人使了個眼色。那四兄弟也分外默契,幾乎同時亮出袖間兵刃,水棠所用的兵器,是一對峨眉刺,短小伶俐,便行近身之戰,吉玉使一雙短刀,赤柳則用的匕首,丹粟雖是赤手空拳,十指卻都戴著銅製指環,四種兵器,皆短小伶俐,適於近身之戰。

馬上交鋒,不似平地,極其注重人與馬的配合,一行人所乘馬匹,俱為蘄州分舵所豢養,動起手來,顯然那兄弟四人更有優勢。然而若在這時舍棄馬匹,又將少幾分突出重圍的機會。

水棠等人本事的確不俗,走轉挪騰間,身法頗顯靈逸,又不失穩重。江瀾一臂護著雲軒,手中長劍一連遞出幾記殺招,都未能使在她周圍迂回的吉玉、赤柳二人與身下馬匹分開。卻在這時,忽聽得一聲悶哼,扭頭一瞥,方見淩無非淩空一劍隔開丹粟的拳頭,劍鋒撞上銅環,發出一聲蟬鳴。緊隨其後,他又反手挽了個劍花,丹粟退避不及,右臂袖袍被劃去一片,黝黑的肘下也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鮮血漫溢,一片淋漓。

一招未老,馬匹回轉,反手又是一劍,劍意如梭,好似青龍出水,氣貫長虹。江瀾這才驀地意識到,在玄靈寺一戰後,各派門人誤以為淩無非性命將絕,一個個所惋惜的“人間再無驚風劍”當是何等的遺憾。原來這位看似不求上進,慵懶散漫的師弟,竟已將這一手家傳絕學練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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