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日落北風緊(2 / 2)

我刀破長風 曉山塘 2015 字 13小時前






到了此刻,漸落的夕陽已將天邊的雲霞染成一片緋紅。淩無非從側門走了出去,往路口眺望一番,忽地瞥見霍汶帶著一隊人馬走來,便忙退回屋內,對雲軒道:“有人來了,你躲進去。”

“你要做什麽?”雲軒眉心一緊。

淩無非不言,隻是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藏入裏屋,隨即轉身出門,縱步起身前,刻意將半抹背影亮在了霍汶等人的視線裏。

“追!”霍汶高呼一聲,立刻帶著身後人馬向前追去。

紅日西沉,雲霞漫天。淩無非一路疾縱,將霍汶等人引去與雲軒藏身的那間空屋方向截然相反的官道上,本待伺機脫身,卻覺腳下步履越發沉重,就在這時,一隻手從旁邊的巷子裏伸了出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拖了進去。

“誰?”淩無非旋身掙開那隻手,退後兩步,定睛一眼,卻見江瀾站在自己眼前。

“雲軒呢?”江瀾愣道。

“你走以後又有人來,我怕護不住他,隻能再把人引開。”淩無非凝眉道。

“真是……我說你也是,傷成這樣還到處亂跑。”江瀾搖頭,嫌棄之色儘在眼底,“話說,你是不是見過我爹了?他現在怎麽樣?還有星遙,怎沒同你在一起?”

“江明隻是軟禁了他,並未動用私刑。”淩無非道,“伯父寫了幾封密函,我已交給星遙送去那幾個尚未被策反的分舵了。”

“也就是說,霍汶對我說的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假的部分便是把已背叛的分舵和未背叛的那些對調,好騙我自己送上門去?”江瀾若有所思。

“大致如此。”淩無非一手扶著牆麵,一手捏了捏咽喉,隻越發感到乏力與口渴,不自覺彎下腰去,幾欲向前栽倒。

江瀾瞧著他這模樣,越發感到邪門,便即問道:“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開始都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淩無非搖頭道,“就是口渴……身上也沒力氣。”

“那幾個人,有傷到你嗎?”江瀾繞著他走了半圈,打量一番,忽然瞥見他右手小指一側多了一道血痕,即刻抓過他的手腕,蹙眉問道,“這傷怎麽來的?”

“不就是逃走的時候,那霍汶發了兩枚鋼針,隻是擦傷,不必大驚小怪。”

“那是七星流火,蠢貨!”江瀾後知後覺,當場便要氣暈過去,“怎麽不早說。”

“你剛說什麽?”淩無非渾身乏力,索性靠牆坐在了地上,抬頭問道。

“不管那麽多,先去找水源,把毒給解了再說。”江瀾不由分說拽過他的胳膊,將人拖了起來,沿著圍牆向前走去。

她急著尋找水源,也不管圍牆另一頭儘是喧嚷的歡聲笑語,生拉硬拽著身旁的淩無非便從牆頭翻了進去,落地之後,瞧見一側院裏儘是些腦滿腸肥的老男人摟著年輕姑娘調笑,方知此間是個青樓,卻也顧不得許多,推搡著他便攀上了屋簷,來到二樓,隨意找了間未點燈的空房便跳入其中。

淩無非到得此刻已是精疲力竭,沒走兩步便靠著牆麵滑坐在地上。江瀾也不管他,當即便鬆了手,點起桌上的燭台,四處翻找起來。

“你在找什麽?”淩無非滿腦都是疑惑。

“找水啊……”江瀾拎起一隻玉壺湊到鼻尖聞了聞,又一臉嫌棄地擱到一旁,口中抱怨道,“怎麽隻有酒啊……”

“你見過誰在這種地方喝水?”淩無非愈覺不可思議,“隨便找條河不就是了嗎?”

“河水不行,得要井水。”江瀾說道,“解藥得用清水和開,再以銀針蘸取,刺入天池、膺窗、靈墟三穴,一刻鐘後方能取針。河水汙濁,傷了經絡,誰知後果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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