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關了幾天?”薑雅琳一愣,目光轉向薑明凱。
一直沒有說話的黎母憤然開口:“你們要吵去外麵吵,不要在頌芝麵前爭。”
======第十三章借酒消愁======
病房外。
薑雅琳和薑明凱站在一起,姐弟二人眼中滿是還未褪去的怒氣。
見淩言辰的目光仍望著裡麵病床上的人,薑雅琳視線一轉,望向黎母。
“阿姨,雖然我是個外人,管不了黎家的事,但我還是想勸您一句,頌芝是個活生生的人,你把她當做一個交易品對她公平嗎?”
說這話時,她忍不住哽咽了起來,似乎還在為黎頌芝的遭遇感到傷心。
一向偏執的黎母在此刻也沒了往日的精神,黯淡泛紅的眸子裡滿是後悔。
她深吸了口氣,啞聲道:“你怎麼能明白一個母親的心。”
聞言,薑雅琳卻更加生氣:“我是不明白,但我知道這樣的生活根本就不是頌芝想要的。”
她看向淩言辰,憤憤不平:“被當做物品送給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人,渾渾噩噩過了三年,又被逼著走上絕路,你們到底有誰真正為她著想過?”
這番話就像榔頭敲擊在黎母和淩言辰的心上,鈍痛難忍。
望著還在昏迷的黎頌芝,淩言辰隻覺呼吸都變得分外艱難。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了罪惡感。
以前總以為在這段荒唐的包辦婚姻裡痛苦的隻有他一個人,卻忽略了同樣備受煎熬的黎頌芝。
她又有什麼錯,為什麼要蹉跎一生的時間去做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
薑雅琳硬拽著薑明凱回去換下滿是血的衣服,黎母和淩言辰留在了醫院。
直至天黑,淩言辰才魂不守舍地走出住院樓。
他仰頭望著深藍色的天空,微紅的眼底噙著幾分迷惘。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出來喝幾杯吧。”
月島酒吧。
潘夏婷看著不停灌酒的淩言辰,一臉詫異和疑惑。
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看他這模樣,心中的愁是小不了。
“發生什麼事了?”她倒了杯酒,慢悠悠地晃著杯子。
淩言辰咽下一口酒,喉結滾動:“她自殺了。”
聞言,潘夏婷動作一滯:“……她?”
幾秒後,她才反應過來“她”是誰,神色立刻嚴肅起來:“人沒事吧?”
“沒事。”淩言辰又開了瓶酒,聲音嘶啞。
見他緊擰著眉,心顯然不在這兒,潘夏婷放下了酒杯:“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怎麼會想到自殺?”
她語氣中帶著些許忐忑,甚至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上次把話說太重了。
但得知黎頌芝以假孕騙結婚證時,她的確是很生氣。
原以為淩言辰終於找到個好女人了,沒想到還是個敗絮其中的人。
淩言辰沉默不答,隻是攥緊了握著酒瓶的手,腦海中充斥著黎頌芝那張恬靜溫柔的臉。
他眼神一沉,更覺心頭煩悶。
為什麼關於她的每個畫麵他都記得這麼清楚?清楚到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潘夏婷觀察著他的表情,忽然道:“你愛上她了。”
這一次,她不是發問,也沒有用喜歡。
而是用了肯定的語氣和愛這麼深刻的詞。
次日一早。
薑雅琳匆匆趕到病房,見黎母兩眼紅腫,麵色憔悴,儼然是一夜未眠的模樣。
她心中不覺有些愧意,想著昨天的話是不是說太重了。
黎母抬起疲倦的雙眼,將一張銀行卡遞了過去:“這個你幫我交給淩家吧。”
薑雅琳一愣:“這是?”
“你跟他們說,黎家的女兒,我們自己照顧。”黎母沙啞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心疼。
聞言,薑雅琳凝重地接過,點了點頭,心中卻又不由歎了口氣。
或許黎母是一位好母親,但她卻理解不了她的做法。
薑雅琳又待了一會兒,見黎頌芝雖然還在昏迷,但情況還算穩定,這才離開。
然而剛出住院樓,迎麵撞上了淩言辰。
她一肚子的抱不平卻在看見那滿是血絲的眼睛時止住了。
薑雅琳詫異地睜著眼,有些疑惑淩言辰這樣的狀態是為什麼。
見淩言辰像是沒看見她一般繞過了自己,她皺起眉頭:“等等。”
淩言辰腳步一頓。
薑雅琳走到他麵前,把黎母剛才給她的銀行卡遞了出去:“正好你來了,這是黎阿姨讓我轉交給你們淩家人的,她說黎家的女兒他們自己照顧。”
聞言,淩言辰眸色微暗,並沒有接。
黎頌芝是黎家的女兒,也是淩家的兒媳婦。
他們還沒離婚。
淩言辰收回眼神,徑直走向電梯。
“喂!”薑雅琳氣呼呼地嚷了一聲,反應過來這兒是醫院後隻能憤然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另一邊,被鎖ns在房裡的薑明凱為了去醫院看黎頌芝,居然想到了翻窗。
隻是沒想到從二樓跳下來時把腳給扭傷了。
他咬牙忍著痛去路邊打車,可在拐彎處差點被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撞倒。
“你怎麼開車的!?”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薑明凱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怒氣衝衝地瞪著麵前的車子。
車門打開,穿著黑色緊身裙的潘夏婷下了車。
她走到薑明凱麵前,見他左腳不著地站著,以為遇上碰瓷的了。
“抱歉,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潘夏婷麵不改色道。
她本就要去醫院看黎頌芝,正巧讓這小子知難而退。
而聽見“醫院”兩字,薑明凱眼眸一亮:“好!”
見他答應的這麼爽快,潘夏婷不由愣了愣,等回過神,人已經坐到副駕駛上了。
她眉頭一皺,卻也沒說什麼。
一路上,兩人一句話也沒說,車子剛停在醫院門外,薑明凱就下車朝住院大樓一瘸一拐的走去。
“……”
潘夏婷看著那恨不能飛奔的背影,一臉迷惑。
這小子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