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這才推門進了正殿，時值夏末，天氣已經轉冷，乾元宮裡的冰也該撤了，隻是昨日她跪了一天沒想起來這件事，這乾元宮裡便仍舊擺著冰盆，一進門涼氣便迎麵撲了過來。

她搖了搖頭，將冰鑒封死，轉而去準備陸栩上朝要用的東西，剛置辦妥當，蔡添喜便隔著厚重的垂幔小聲喊了起來：“皇上，到時辰了。”

陸栩睡得並不沉，不多時便應了一聲：“進。”

江棠便喊了宮婢來端著東西，跟在蔡添喜身後進了寢殿，卻是剛進門就被陸栩拉到了身前，他垂眼看過來，目光落在江棠發紅的眼睛上：“怎麼，哭過了？”江棠抬手去解他的衣裳，順勢低下了頭：“是夜裡被雷雨驚動，不曾睡好。”

陸栩哂了一聲：“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好端端的也怕起了打雷下雨？”江棠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便隻低著頭當作沒聽見，陸栩的聲音卻沉了下去：“朕的話你聽不見？”可聽見了又要怎麼回答？難道她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她那麼不堪的往事嗎？隻是對著陸栩她都說不出口，何況這麼多人？她垂著頭仍舊不肯開口。

陸栩似是等的不耐煩了，一把拽出了自己的衣裳：“連句實話都不敢說，朕怎麼敢讓你伺候。”

江棠手僵了僵，卻終究沒勉強，悄然退到了一旁。

蔡添喜連忙接手，卻被陸栩抬手揮退，他自顧自收拾好，轉身就往外走，腳步越來越快，連龍冠都忘了。

蔡添喜連忙去追，卻瞧見人在門口停下了，他連忙也跟著停下，可眼前的人卻遲遲沒有彆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