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安靜了片刻，似乎是在查找鄭循所在的周圍，到底是哪座白塔。</P>

大約三兩分鐘後，一元才繼續和他聊。</P>

“你想要進入這座白塔？”</P>

“不會馬上進，因為還要等一個人，”鄭循說著，把通話界麵最小化，然後給許觀和霍子鄢分彆發了消息，“等他來了我再進去。”</P>

一元對於鄭循要下本這件事沒有多說什麼，既然鄭循想好了，那他也不必多言。</P>

他相信鄭循能夠成功。</P>

兩人又聊了幾句，這時鄭循和一元說到了，他遇到的那個奇怪的青年。</P>

既然提到了他，那就不得不牽扯到，他差點被從天而降的水泥板砸死的事。</P>

這件事鄭循不是把它直接翻篇，沒有跟沈冠玉細聊，是不想讓對方憂慮。</P>

這事發生得很蹊蹺，想來想去，適合傾訴的對象隻有一元。</P>

一元是沒有呼吸聲的。在鄭循平淡地講述著驚險的經曆時，電話的另一端格外寂靜。</P>

鄭循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等他講完之後，一元才開口做了個保證。</P>

“下次不會了。”</P>

為什麼敢做出這麼篤定的承諾？鄭循也不清楚。</P>

他隻是歎息著，狀似無意說了一句。</P>

“一元，你是因為什麼，才出現在我麵前呢。”</P>

一元起初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就在鄭循以為自己等不到答案的時候，對方開口了。</P>

“我是為了找到自我，才去尋找你。</P>

是為了尋找你，才失去自我。”</P>

“……謎語人？我思考過度腦子會發燙。”</P>

一元笑了笑，沒有繼續給他解釋，隻是讓他在副本中多多小心。</P>

還有——</P>

“鄭循，白塔能改變世界，卻改變不了人性。無論有沒有白塔，你都要防範著人心。”</P>

鄭循雖然不懂，但他點頭。點了頭之後，又想到一元根本看不見，才開口回他。</P>

“我知道的，一元。”</P>

之後就是些沒什麼營養的家常話，隨意聊聊。鄭循保證不會太久，但一元讓他彆著急。</P>

“我在網上看見了，”一元這老家夥竟然還會上網，“這棟白塔從外觀上看起來很奇特，它應該能被稱得上是個‘未完成品’。但從它的出現年份判斷，這東西應該已經‘完成’了。”</P>

一元停了停，不久，鄭循聽見了咖啡杯落在桌麵的清脆響聲。</P>

“或許用‘成型被強行中斷’這種描述冠給它，更恰切。不論如何，未成型的白塔是不穩定的。你有過經曆，應該比誰都清楚。”</P>

的確，鄭循的上一個本，就是存在這樣的處境。</P>

但他非常懷疑，上一次的異常，是一元一手造成的結果。</P>

——現在糾結這個，倒是沒什麼意義了。</P>

鄭循答應了一元，至於能做到什麼程度，那就完全看他具體怎麼操作。</P>

等和一元通話完畢，鄭循就打算洗洗睡。</P>

他本來是不著急模擬的，許觀和霍子鄢都回了他消息，說公會明天要對選手進行培訓，而且是很重要的培訓，所有選手都要參加。</P>

這種就屬於公會內部的機密特訓了，鄭循不好插手，連過問都很冒犯，所以他也沒催促。</P>

因而他現在無事一身輕，隻要在明天下副本的前一刻醒過來，狂奔到白塔這邊就好了。</P>

很久沒有使用過模擬功能，洗過澡的鄭循靠在床頭，擺弄著掌心的手環，決定入睡前先模擬兩三次，把情況大概熟悉了，再說。</P>

然而鄭循明顯高估了自己的疲憊程度。在後腦勺沾到枕頭的那一個瞬間，他睡著了。</P>

睡著了不等於休息了。這一次，他又夢見了副本中的場景。</P>

他重新站在了高樓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