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循，我們隻是實驗品，你給自己增添了太多道德和責任的枷鎖，”孟一嘉的目的和幕後主使有很大區彆，“我隻是想逃離我原本的悲慘處境，才報名實驗。儘管實驗的風險很大，成功幾率小，可一旦成功，回報是很豐厚的。”</P>

他的雙眼緊盯著鄭循，似乎在透過他，看見自己未來的成功。</P>

“你走錯了路，鄭循。你在這裡，本來可以被塑造成神。但你偏偏要去追尋所謂的真相，放棄你唾手可得的名聲和財富。</P>

現在他們要放棄你了，他們要造出新的神，也就是我。”</P>

孟一嘉說得很明白，他前往這裡的目的，就是要代替鄭循，去享受屬於他的成功。</P>

他無數次地勾畫著從副本中出去的場景。在外麵，他會從頭開始，用一個新的身份，從小公會起步。</P>

隻要模仿著鄭循的道路，通過下高難本打出自己的名氣，很快，他就能和鄭循一樣，獲得成功。</P>

到那時，他會揭曉自己的名字，被大公會排擠打壓的過去重新翻上水麵，人們會因為這段經曆而產生同情，讓他的熱度更高。</P>

至於真正死去的孟一嘉……他並不在乎。他輕易地相信了他們的話，以為真的能兌現“重啟人生”的承諾。</P>

實際上，原來的孟一嘉的人生的確重啟了，主人公和他頂著同樣的臉和一模一樣的名字，卻不再是他。</P>

但是，現在的孟一嘉不負責任地想，如果他獲得巨大成功，也算是圓了前一位的夢想。</P>

不管是哪個世界的孟一嘉，追求的隻有名利。</P>

而他視為一生敵人的鄭循，也真的被從神台上推下來，受儘唾棄、背負罵名，成為他成功路上的一塊墊腳石。</P>

所以孟一嘉，你安息吧。</P>

鄭循沉默地聽著眼前的孟一嘉滔滔不絕地講述他未來的生活，近在咫尺的成功讓他的雙眼都微微發紅。</P>

鄭循算是明白了，他作為一個“陌生人”，為什麼要專門跑到自己麵前，告知這麼多真相。</P>

因為作為“舊神”的鄭循，大概率是沒辦法從這個副本中出去了。</P>

孟一嘉想讓他死得明白點。</P>

“你這樣……隻是一個傀儡。”</P>

鄭循突然打斷孟一嘉的話，後者的聲音戛然而止。</P>

他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神情從興奮和狂熱，一下子變得陰翳凶狠。</P>

“你懂什麼，鄭循。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浪費的是什麼。且不說你通過了成功率幾乎為零的實驗，而且你還能迅速適應白塔世界的環境，同時，你這樣糟糕的性格反而吸引了那麼多人去關注你。我們預設的所有困難，在你這裡，一切仿佛迎刃而解。</P>

但你現在卻說，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P>

鄭循，你太任性了。你隻喜歡順著自己的想法做事，從不考慮會給其他人帶來怎樣的後果。你不是第一個被傳送到這裡的人。你知道在你之前，有多少失敗的例子嗎？</P>

他們有的因為適應不了白塔世界的環境而夭折，有的因為傳送的過程而發瘋。你去過第七病院吧，你知道那裡真正關著的，都是什麼人嗎？”</P>

鄭循猛地抬頭。</P>

“沒錯，第七病院的副本是仿照著我們世界的這家醫院而設置的。鄭循，那裡原本關著的是你、我，還有很多等待實驗的對象，和實驗失敗的對象。”</P>

孟一嘉嘴角掛著惡意的笑容，向鄭循揭開殘酷的真相。</P>

“你的成功，是踩在無數人的屍體上取得的，是無數人用鮮血做代價換來了經驗，才塑造出了你。然後你輕飄飄地說，你隻要真相，不要成功。</P>

現在你是不是明白了，你的放棄，是多麼殘忍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