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存在是什麼。</P>

從第七病院的副本離開後，鄭尋的大部分時間待在公館中。</P>

待在公館的大部分時間裡，他在發呆。</P>

他常常坐在窗前，窗台上擺放著一束鈴蘭。花很嬌氣，難養。養花的技術不過關，那就隻能使出終極一招——換花。</P>

一元曾問過鄭尋，他喜不喜歡這束鈴蘭，鄭尋的回答永遠都是搖頭。</P>

“不是不喜歡，隻是我感覺不到‘喜歡’這種情緒。”</P>

這時他會看向一元，目光中帶著探究。</P>

“很奇怪，明明我們都是一樣的，為什麼你和南牆，能感知到喜歡和愛。”</P>

明明他們都是模仿著某個人類而生的仿生人……</P>

南牆或許有點不一樣，她沒有具體的參照實體，屬於捏出來的大眾美女臉，再加上吃貨屬性。</P>

鄭尋起初是這麼認為的，但漸漸地，他發現，南牆和他想象得那種呆板美女根本不一樣。</P>

她在陰暗的走廊裡輕快走動，在見不得光的牆角陽光爬行。</P>

她是極為生動的存在。</P>

在鄭尋無機質的眼睛中，一元的麵容清晰地投映在內。</P>

除了鄭循本人，任何人都能看見一元的模樣。</P>

這和鄭循無關，是一元被剝奪了“出現”在鄭循眼中的資格。</P>

一元聽見鄭尋的問題，隻是溫文一笑。</P>

“其他人都以為你是參照鄭循而被製作出來的，但他們都想錯了……或許我也是錯的。”</P>

鄭尋之所以能離開副本，是因為，他的本質是仿生人，而不是代碼的集合體。</P>

他的締造者是一元，一元製作出的第一個“鄭循”。</P>

那時一元對這件事心裡有抗拒，雖然他以鄭循為參考，但下意識地把他的參數修改了一些。</P>

他甚至自私地把鄭循的名字改成了鄭尋，就為了區彆兩個人。這對另外一個鄭尋不公，他知道。</P>

或許在他看來，鄭循是獨一無二的，不該有任何替代。</P>

事情從一開始就偏離了預定的軌道，脫軌隻是時間的問題。</P>

一元也的確為他這種天真的想法付出了慘痛代價。</P>

……</P>

現在看來，名字是有魔力的，眼前的鄭尋越來越貼近早早病故的那個孩子，他們同樣內斂、安靜……如果不是鄭尋有扮演鄭循，代替他出現在外界麵前的必要，那鄭尋會搬個凳子坐在窗前，一整天都不說話。</P>

他還很喜歡“思考”，或者說，對他身上已經裝載的知識庫進行打亂重組，知識整合。</P>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P>

他追著一元問道。</P>

一元站在他身側，眼睛垂著，也望向那束白色鈴蘭。</P>

“能感知到喜歡和愛，也是因為，曾經被人大方地給予喜歡和愛。人類在經曆後會形成記憶，對於我們而言，便是一串數據。最初，你不會把這串數據當一回事。對於你而言，它和那些知識、語言沒什麼區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