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血色皇宮 春秋大複仇(1 / 1)

良傅 虎翼王 2484 字 2個月前






月黑殺人夜,孟春涼風吹拂,梁軍將士皆感到一股難以言說的暢快。經此一役,梁國天下強師之名必定遠揚。足以震懾宵小梁王馬上命人傳令整軍,大閱各部兵馬,全軍共五部二萬五千人,等同後世兩個師。各部由主將“校尉”統領,“軍司馬”充當副手。下有五曲,各設軍侯指揮,曲下另有屯長五人,類似後世戰鬥排。而壯侯在這非常時期,憑借梁王太尉的身份,為全軍領帥,總攬軍中大小機宜事務。郗溫性格強悍生猛,因他原是邊郡武家,常年與胡人拚殺。他本是燕軍校尉,因燕王更喜用番兵番將,其不受重用,立下功勞卻久不得升遷,故憤而退伍。聞壯候在梁征辟義勇,便舉族投奔,受到賞識任為敢戰士(梁王親衛)的領袖。其餘四大校尉分別是:馬駿:鐵驗衛大都督驟之弟,治軍嚴謹,帶兵謹慎有章法。為人忠厚寡言,兼掌管軍中後勤。宋義:豪俠出生,為人豪爽大氣直言直語,深受士卒愛戴。打起仗來悍不畏死。劉世忠:皇族子弟,因父親早逝,家道中落。襲承軍官職位後在多個單位服役,精通”混”字決,順風時勇冠三軍,逆風時全身而退,撤退技能堪比劉備,滑得像泥蚯讓敵人望洋興歎,兼軍中斥候。公羊文良:祖上大儒傳承《春秋公羊傳》,門生無數。可隨著朝庭統一儒經版本,他家成了野孤禪,後繼艱難。家人寄托無數希望於他身上,盼他複興家族,故賜此名。但他自幼不喜儒學,專愛法家刑名之術,申韓諸家,造詣驚人。現任軍中掌書官,負責登記軍功與宣示、執行軍法。梁王這草台班子,收集了社會三教九流,沒有一家獨大,說好也不好,稱得上是隱患重重。而解決的關鍵在於是否能有個強而有力的領導核心發揮效力。若梁王能夠真正收服並整合他們,那活力必是遠勝於其他藩國的固化僵守的。“一開始就有最終目標的人是庸才”拿破侖如是說,沒那閒功夫思考未來了,梁王的當務之急,是率眾軍光複洛陽,而驅使眾軍的訣竅不過是有功必賞、有罪必罰罷了。“劉世忠在!為孤騙開那城門,大賞!”梁王亢聲道。”臣遵命,必不辱使命。”劉世忠上前接令。大夥都知道他擅長這類事,沒有異議。隻見他熟練地給屬下演示如何假扮敵軍。不會兒就仿佛是季令軍複活了。讓眾人反複觀看都找不出絲毫漏洞。剛好人數大體吻合,就先由劉世忠騙城,成功後再揮火把為信。就在這眾人皆焦急等待來音的時刻,就在大夥都怕功虧一簣之時,劉世忠本人卻暗自歡喜“沒想到不用打什硬仗,還能立下大功,獲得封賞!這回小爺我總算走運一把!”他斟酌一會,很快便想好騙城方案。不過就是演出季令那莽夫得勝後張狂無禮的姿態,令守城士卒速速開門就完美了。事情似乎都在向李預期的方向行走,但此時李心中又開始新的憂慮。“凡人成事將於幾成而敗之”李沉重地思考,入城之後如何安排方能妥當接管這座都城才是關鍵。若不事先三令五中約束好士卒,任其劫掠,恐怕洛陽就要變成人間煉獄了。而首惡必誅,對剩下的人不宜過分嚴苛,若是學習李自成拷餉,雖一時可獲金銀物資無數,大解軍隊燃眉之急。實則貽害無窮,且不說百官出自多個世家大族,各自在地方經營多年,不可一網打儘必會結為死敵,此謂之藉寇齎盜糧,把他們推向其他藩王陣營,給梁國帶來大量不安因素。但獎賞將士也是不可拖延的,這不僅關乎主帥威信,更關乎軍隊戰力的維持。你不能奢求封建時代的軍隊出征是為了什高尚的信仰,解放人民諸類偉大目標。不過是想搏個富貴還鄉,搏個封妻蔭子罷了。“看來,隻好沒錢沒糧敵人給我們造了。”李覺得唯有將楚荊二逆積蓄儘皆分發將士,方能贏得軍心又不至於喪失士望,民心,不偏移大義。但事不宜遲,先將此事告知梁王,想必劉世忠應快成功了。李急忙將心中想法私自訴於梁王。梁王聽後大悟,不敢怠慢,急忙命人將軍令傳呼給全軍。“待稍後進城!先行攻占洛陽十二門,切忌打草驚蛇。留足人馬駐守後,速隨孤直入皇宮,有膽敢分心劫掠者,殺無赦!途中若遇抵抗者,誅殺!有棄兵投降者,與之保持距離,以防混亂軍陣。若遇楚逆餘孽,寸草不留。執法隊點明首級,以斬首數論功。優先攻占宮殿、府署,保護其中物件不至遺失,護衛多者賞上功。攔截城中亂黨,各門守衛皆有功,與殺敵者同。“梁王緩了幾口氣,他力求完善,不想出現失控狀況。“不教而誅謂之虐”必須先給士兵將領做好心理準備,以免其事後聚眾鬨事,搞出一地雞毛、爛攤子。“有取楚荊二逆首級者,賞千金,升官五等,加爵三等!”重頭戲出現了,在場眾人眼中皆充斥火熱的欲望。而就在梁王製定完行動方略的同時,遠處的城門上也如他們約定的那樣,出現了一連串有規律晃動的火把。“劉世忠成功了!”眾人迫不及待地開始出發“仁佑!管好士卒,速速跟上。今夜便是我等複仇之時。”李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開懷大笑。“安世,沒想到齊王一走你們就取得了如此戰績!唉,早知如此,我就多勸勸齊王了。”範仁佑驚訝之餘不免帶些遺憾。“此言差矣!若無齊王退兵迷惑了敵軍,我梁軍安能埋伏成功。若不是齊軍素來善戰,打得敵軍抱頭鼠竄,我梁軍今日又豈能得空設下陷阱?今之大勝,實賴於齊王啊!”李“態度蠱”附身,裝作一幅欽佩的樣子,假言假語。“仁佑還望你與我梁國共同照料好洛陽,以待齊王車駕蒞臨。想必憑齊國軍力,燕王不過跳梁小醜。彈指一揮間便滅了。”李“諂媚”地說。“唉!但願如此吧。”範仁佑有點不適應好友這般說話,總覺得別扭。“將軍饒命啊!我祖乃世宗朝光祿卿……父乃當朝禦史……世代忠良啊!我少時即為宮中郎衛,也曾……”的一聲,那正在喋喋不休的守城將領霎時暈厥了過去,劉世忠隻覺耳邊突然清靜了許多。“呸!老子還是太祖高皇帝後裔呢!說那多乾嘛?求饒都不會?!應該先說你有多少金銀可以奉上,其次是可以為我做牛做馬,任我吩咐才對。”劉世忠最討厭這種捉不住重點的家夥了,他的家世再顯貴,關老子什事。不過也最好不得罪這夥人,都是群護短的瘋狗,他小門小戶擔當不起,還是交給梁王去頭疼吧。想完,他馬上命點燃火燈傳遞信號。緊接著梁軍一行人大搖大擺的進城,相隔較遠的諸門守衛還習慣性地認為是季令打勝歸來,正耀武揚威呢!也不想多看,又去站他們的崗去了。嘴上還不滿地嚷道:“贓活累活全我們乾,好事都讓他趕上了。什時候才能輪到我們走運啊?”別著急,小蝦米們。馬上就有驚喜送給你們。“馬駿,率你部兵馬速去占領城中各門,若恐人手不足,可招降守門士卒。”梁王首先準備織個大網以防魚兒跳脫。“宋義,你且率兵控製城中武庫、糧倉、敵軍大營,切記防止敵眾縱火,若有巡視士卒,不可讓其鳴金敲鼓,過早暴露我軍行跡。”行事不可不密,若讓敵人魚死網破,得不償失。“公羊文良,你分遣部分軍將負責記功,主力隨吾等入宮。”這乃安心之舉。“其餘眾人,隨孤殺入宮去,今夜誓斬楚荊二逆,為君父複仇!”梁王拔劍策馬,義氣風發。眾將皆拔劍,“複仇!複仇!”軍勢雄偉。李民與範仁佑隨即趕到,見狀也是熱血沸騰。“原身,今夜我也替你複仇來了。”李自語道,“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今朝奮起孤龍膽,殺儘不平邪雲散。”馬嘶長嘯,暗雲一空。霜月高懸,刀光寒徹。百尺闊的大道正暢通無阻,密密麻麻的萬餘大軍飛馳衝鋒。“開門!吾乃齊梁盟軍,偽帝大軍已伏誅!降者不殺!”山呼!隨後扔下一地屍體宮門上本有人二心,被強迫而來的禁軍,瞠目結舌,為眼前慘狀所駭破了膽。心甘情願地打開了梁軍的最後一道障礙,改弦易幟了。“間不容發!快走,別讓楚荊二逆逃了。”洛陽皇宮為東西走向,各殿間有多條廊道,錯綜複雜,但石磚鋪成的道路卻也十分適合馬匹奔跑。梁軍迅速分散,如一顆顆黑子,很快便占滿了“棋盤”,隻待最後致勝一子落下,便可宣告對手的敗北。“屠龍之局已成。惡龍且待梟首!”“梁軍殺進來啦!齊軍又回來了!”頭頂高冠的宦官賣命嘶喊著,回應他的是脖頸處滑開的一條血線,隨後是噴濺的鮮血,給本就朱紅的柱子增添了一副鬼異的圖案。”敢高聲者,殺!”李也披堅執銳加入了戰場,剛才他差點被地上匯聚的血河整滑倒。正心有餘悸。“這也算稀缺資源了。”李瞅了眼像壞掉的抽風機一樣,正倒在地上發出艱難、晦澀聲響的宦官。“滾!別擋路,在一邊安靜點,再驚聲,定斬不饒!”李又是一記窩心腳踹飛了個不長眼的宦官,這種時期還到處亂跑,真是不要命了。“集合!”李從隨身行囊中掏出了把嗩,這正是他改造後用來充當軍號的。他鼓足氣吹了起來,周圍原本混亂的梁軍,頓時大半恢複理智,縱有些還在發顛的,被旁邊的夥伴扇了一巴掌,也清醒了。“媽的,又想吃軍棍了是吧?!還不過來。”他們招呼著同僚向李方向前進。“此處並無敵軍,留下點人看管這群宮人,其餘人馬隨我再探!”李說完,點了幾個講規矩的士卒出列去看那些癱坐在宮殿一側瑟瑟發抖的宮女、宦官們。他們中有的沒見過這大陣仗,早已嚇暈。口吐白沫者,更是大有人在。就又這樣再搜了幾個殿,還是遲遲不見楚荊二王蹤影。李報仇心切,早已不耐煩二“靠!得找個識路的才行。”李覺得再這樣像無頭蒼蠅似的,找到天明都未必有所獲。就在他躍躍欲試想著猜哪個宮人有用時,個齊軍士卒打扮的人上前稟告!“太傅,我家將軍有請,他讓我跟您說,他找到楚荊二逆了。”“什?!速速帶路!兄弟們,跟上!”李急忙催促他領路。在繞過幾個彎後,他們總算在一片空闊場地上看到了神色緊張的範仁佑,周圍是陸續趕來的梁軍士卒和梁王眾將士。“仁佑,你真是人形雷達啊!深山老林能救到我,這宮闕萬千中又能準確逮到楚荊二逆。”李一看老朋友立功了,不免歡喜,同時又覺得這好友身上有什法術加持。在虎狼之師麵前,對麵人數再多,也隻是待宰的羔羊。在立功心切的梁軍麵前,護衛宮階的兵壯,也不過是軍功薄上了了數筆的功勳。“鳴金吹號,全軍壓上去,毋給敵軍喘息之機。”小梁王明白事不宜遲,容不得半分閃失。除掉楚荊二逆是越早越好,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能陪伴楚荊二逆守到這至暗時刻的自是他們的心腹,雙方可謂是同休共戚,誰也離不開誰。但對於梁軍來說,既然對方斷不可能投降,大戰不可避免。那也就別白費口舌了,手下見真章吧。大家都是刀尖舔血,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還怕被砍死嗎?鐵甲護衛周全,足以抵擋大多數揮砍。拚刀鏖戰僵持不下,小梁王即刻命長槍兵上場支援,月弧四溢,銀白的槍尖顯得格外引人注目。看來隻有戳刺才能給敵方帶來有效傷害,給焦灼的局麵帶來轉機。嗩一響,本還在與敵軍難解難分的梁軍開始邊打邊退,給長槍軍騰出一片作戰空間,方便陣型展開。井然有序的長槍軍麵無表情,麵對來勢洶洶的敵軍,他們沒有絲毫慌張,全然把對麵當成平常訓練時的假人,伴隨著口號一起收臂刺槍,在一丈長的長槍的恐怖貫穿力下,死戰不退的敵軍終難逃一死,胸膛被捅出血洞,器官受創,幾口熱血不自覺的吐出。沒過多久,地上便多出許多殘缺的屍體。而在殿外激戰之時,聽著外麵一波又一波的廝殺聲,楚荊二人竟也沒有狼狽不堪到哭爹喊娘,精神失常得滿屋子亂跑。反而像是早已知道結局後的無奈,坐在龍椅旁的二人淚流滿麵,不知是否是在為自己的失敗哀悼。隨著最後一聲喊停息,角逐告終,勝利者們開始衝進那帝國最高權力象征的寶殿,那殿外的血流成河便是入門票。梁軍一行人並未被金碧輝煌的大殿吸引,他們的目光始終注視前方,那位孤家寡人與他犯上作亂的王弟。“老四,沒想到我們兄弟兩會敗在你手上。”楚王劉邵戲謔道,隱隱透露出他內心深處的不可置信。這序齒為諸皇子之幼的未加冠的小透明,竟成為逼死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真是天意弄人。“逆賊,早自汝等父篡權之日,便應料得今日之下場。天日昭昭,不枉殺一人。就算沒有孤,也必有其他義士來取汝等性命。”小梁王一口官腔也是爐火純青,這種時候就是應該先把反動派打上恥辱柱,占據大義才是明智之舉。哪能讓敵人喋喋不休。“如誅二賊,不必勞殿下費力,吾可代為出手。”李當即提出建議,送上助攻。師徒二人心有靈犀,隻一個眼神照會。就互相明白各自意圖,李無非是想替原身出口氣,而梁王也想報昔日暗害之仇,可謂是心照不宣。那小梁王點頭示意,李不假思索的上前便要給這兩個類人幾拳,此時的二人手無寸鐵,真是砧板上的凍魚,任人宰割。三拳,李也是cosplay(扮演)了一把北魏拳王崔季舒。“朕是天子,還輪不到你來處決。”楚王憤憤道,紅溫加上眼充血也是讓人繃不住。“你個逆賊,還敢妄自自稱天子?!”小梁王也衝到跟前,賞了他大哥一巴掌。“推下去,關押天牢。”終究沒讓他兩壯烈赴死。激鬥一夜,日頭也漸漸升起來了。紅光順著殿門照在殿內每個人的臉上,有人肅穆,有人激動,有人放鬆。神色百態,但他們中的每個人都知道從今往後,時代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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