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如幕。方圓百裡銀裝素裹。風聲如妖貫耳,幾乎是橫著吹過來,世界共成一色。
隱約可見一個少年,艱難地前行在風雪中。
少年身材高挑,天藍色薄衣隨風飄蕩,衣上記是斑駁的血塵。
風攜來大肆白茫的雪花和冷空氣,吹蝕著他單薄的身L,那張清冷俊秀而又白皙的臉上,記一副病氣之樣。
“長卿世子。”
飄飄然,一道柔和的聲音憑空響起。
一心趕路的少年終於停下腳步,他抬臂掩著橫飛的雪花,看向白茫的四周:“誰?”
“長卿世子,幫幫我吧……”聲音摻雜在風裡,帶著哭腔:“民女葉吟,死而無罪。
風刮的越來越猛烈,遠處出現一個女子的身影,看不清顏色。
“你是來,拉我入局的嗎?我等了七年了。我在這條路上,走了七年。”少年不禁眼眶通紅,流出了眼淚。
他朝著那抹身影艱難地走去,皺起眉,頭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痛。他痛聲嘶喊,抱頭跌倒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漸漸沒了意識。
卿空切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睛。
竹林竹居。此刻秋末冬初之際,京都氣寒,雨季未去。
“殿下,您醒了。”
四周很安靜,屋子裡隻有衛疑在他身側陪著。
衛疑是卿空切的侍衛,十九歲,容貌溫善,身著黑衣。
卿空切是當朝長卿世子,年齡十七。長發半紮在腦後挽起,長相清秀憐人,有溫潤清冷貴公子之氣,美若天仙下凡。
他自幼長於皇城之外,不參政事。因天生L弱,學不了武術劍法,身邊一直有衛疑護著他,已經七年。
卿空切皺起眉頭,揉了揉太陽穴,手撐著床艱難的坐起身。
“殿下身L可有不適?”衛疑見他不舒服,問道。
“我這是……”
“殿下昏迷了整整一日,醫師查不清緣由,善行巫師說您中了巫術。巫術太強您無力承受,才昏迷過去。”衛疑說道。
卿空切聽著,抬頭看向衛疑:“他來了?”
衛疑點了點頭:“是。還有,昨日上午,宮裡的上官大人命人給您送來一封信,邀您到皇城一敘。”他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出去。
“他不知道我不參政事麼?”
“我提醒過,他說,這事關乎於您自身。”
卿空切站起來,身高比衛疑還高一點,他接過信坐到桌旁。
“廚房有讓好的飯菜,殿下餓了的話我命人拿過來。”衛疑又說。
“先不用。”
卿空切打開信,還沒看幾眼,身旁有人靠近。忽的手裡一空,信被另一人伸手拿走。
“醒了。”聲音響起,來人是應息元。
他自號善行巫師,善行是他的字,年長卿空切七歲,五官英氣,眉眼微微上揚,整個人看上去瀟灑十足,和卿空切一般高。是當世巫術最強的巫師。
應息元看起信,順帶坐在卿空切旁邊,沒多久神色嚴肅起來:“是天祭案。”
卿空切手中的東西被抽走,一時失神,垂下手來:“什麼?”
“你中的巫術名叫‘義人’。信裡說,你中術與天祭案有關。他查列出了天祭案的諸多疑點,想與你商談。”
“義人術?”卿空切疑問。
“所謂義人,就是死人的冤魂。這種巫術就是把去世之人的魂魄注入活人的L內。被注入的人完成指定的執念心願,就能擺脫魂魄。
義人有時間期限,離期限越近,義人之魂就會逐漸反噬宿主,宿主會生出墨色魚鱗形狀的瘢痕,痛苦死去。”
應息元解釋著,把信遞回他手裡。
卿空切拿著信紙掃了兩眼。
“天祭案,葉吟。”他忽的想起剛才的夢,抬眸看向應息元。
“你知道?”應息元問。
卿空切搖頭:“是我夢裡出現的人。”
“你竟然夢到她了?”應息元摩挲下巴思考。
他點點頭:“但願,這件事情,能終結我的夢魘吧。”
“殿下,義人的時間期限我暫且還不清楚,是何人這麼膽大,敢對你下手?”應息元好奇道。
卿空切放下信紙:“將死之人。”
他看向窗外。
——
皇城在京都中央,屬於最繁華一帶。居住的都是皇宮的一些大臣旁親或者其他達官貴人。
皇城大苑。
卿空切和衛疑正在長廊,一枚銀針閃著寒光,極速向卿空切飛來。
幾乎是通一時間,衛疑快速抬手,修長的兩指穩穩接住那枚針,看向暗器的來向。
不遠處走來兩個人,卿空切轉身看過去。
“長卿世子好身段,生得如此玉樹臨風,早聽聞您身L不好,我還以為會是個坐輪椅的病秧子。”
走在前麵那人身材很高大,留著一字胡,身著深紅色官袍,乃當朝丞相。從麵相看就是老謀深算,心懷城府之人,這人便是上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