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照身後還有一人,名叫畢雲令。是上官照的手下,年齡二十一,長相俊氣,身材通樣高挑,看上去神色帶有一絲憂鬱。
剛才那一針就是他飛出去的。
“上官丞相這是什麼意思?”卿空切看向衛疑手中的針。
“世子莫誤會,隻是想試探一番您手下的實力。話說世子不是不關心皇朝政事嗎?為何一封信就把您給請來了?”上官照笑著轉移話題。
“你心裡有數。”
“害,當然,是上官某多問。”上官照仍是客氣地笑。“世子跟我來吧。”上官照先一步走在前麵,畢雲令跟著離開。
主廳,二人坐下,下人上前為卿空切倒了一杯茶。
卿空切並不喜歡喝茶,他垂眸看了眼茶杯,沒有伸手去拿。
“世子怎麼不喝茶?”上官照端著茶杯:“是喝不慣嗎,我這茶是皇賜的,皇宮裡的茶水,肯定比你竹居的好。”說罷自已又抿了一口。
“不喜,請見諒。”他簡單說。
上官照一直笑盈盈地,倒是挺能裝。
“那快去給世子倒水。”上官照揮揮手吩咐。
雖說此為二人第一次見麵打交道,但卿空切明白,上官照絕不是個善茬。
“沒想到你長這麼大了,真替你的父親感到高興。”上官照提起舊事:“可惜啊,他們去的那樣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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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空切沒有關於父母的記憶,甚至不知道他們的長相。
某些零碎的信息隻從養父衛虛那裡得知,衛虛說父親卿夫獻是皇帝親封的安呈侯,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王侯,可惜英年早逝,母親奉兮欲也隨他而去。
父親遺留下來的勢力在卿空切名下,分為兩派。武門堂和雲潮閣。他的兩個部下,武門堂堂主衛虛,雲潮閣閣主山司月,此後一直經營得當,未出紕漏。
而卿夫獻和上官照之前是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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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上官照提起父母,卿空切毫無情緒波動:“說正事。”
見卿空切對自已這麼提防,上官照又是尷尬一笑,臉都要僵了,他繼續開口:“是這樣,前不久,天祭案剛剛結案,不知世子可知。”
這案子轟動全國,幾乎無人不知。
“不怎麼清楚。”卿空切回應。
“我知世子昏迷,無緣無故,是中了巫術。”上官照被他的幾句話和冷冷的態度嗆來嗆去,仍然客氣著,邊說邊觀察著他的神情。
卿空切抬眸看他:“你還知道什麼。”
“世子是不是還夢到她了?”
見卿空切微微皺眉,上官照繼續解釋:“可不是我給殿下用巫術,因為我也夢到了她。
我夢醒後,心有疑慮便去詢問巫師。巫師說,這是有人對我動用了巫術,叫什麼義人術,目的是讓我翻出天祭案的疑點。
我才知道,此案竟然是個冤案。事關重大,我翻出卷宗整理疑點費了不少功夫。巫師還告訴我,還有另一人也中了此術,就是世子您,我必須要告知您。”上官照認真地說。
卿空切聽著,腦中思索,神色不似開始那般冷漠,似乎在認真聽他的話,連帶神情柔和了幾分。
上官照問了句:“世子明白?”
“你知道對你用巫術的人是誰嗎?”
上官照笑了一聲,眼角全是皺紋:“你我又沒有仇人,誰敢為一個死了的人得罪你我呢?那自然是連命都不在乎的將死之人。
世子殿下。既然轉達與你,我的任務就完成了。哎呀,這巫術被用在自已身上的滋味真不好受,我還怕世子不來,我完成不了呢。”上官照鬆了口氣。
卿空切不想相信他的說辭,可他的確夢到了葉吟。
葉吟是太子妃,天祭就是她犯的。
據卷宗記載,葉吟當上太子妃後,借著太子裴仇的勢力,不僅私吞國庫,偷竊國家機密轉賣外族,換來大量外族兵力和錢權,甚至有要與外族聯合滅國的野心與勾當。還試圖偷盜聖物天石焚燒以求長生。犯下謀叛、謀反,大不敬之罪。
她被判斬首死刑,後來在行刑前自縊於獄中。
人們說她是禍國殃民的惡女,最擅偽裝。
“所以要我重新查案?”他問。
“是的,在下也是受害者,疑點我整理好,也轉告給世子,接下來就看世子的了,多有唐突。”上官照客氣作揖。
“畢雲令,送客。”上官照最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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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空切回了竹林。
“查案?”應息元聽到衛疑的複述有些震驚。
憑什麼都是中了巫術,一個把舊案翻出來就好了,而另一個人要重新查?
這案子觸及到天祭。當時惹得聖上大怒,沒有人敢隨便在聖上麵前談及此事,葉吟死後。他們默認為此事是禁忌,心照不宣地再不提一個字,更彆說查。
“沒有擺脫巫術的辦法嗎?”衛疑多嘴問了一句。卿空切沒有製止衛疑的多問,也看向應息元。
應息元搖了搖頭:“義人術屬於難的一種,我暫且還不知道。”
凡人求巫師辦事,要以自已的血為交易,將自已的血滴在符紙上,若是血跡消失,自已的願就會實現。
符紙,巫術,天引之命。
“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這得放多少血才能完成了那個人的願,他非得替葉吟平冤不可嗎?”應息元感歎。
“那就隻能是謝廊了。”卿空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