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憶花擒(1 / 2)

候巫雪 失格婪燈 1875 字 3小時前






“不告訴你,或許,有他們自已的原因。”應息元回應著,點著了香置於桌上。

“也許我太多思了。”卿空切坐下。月色把屋內照的微微明亮,有股彆樣的氛圍。

“睡吧,明早還要忙的。”應息元說。

在香的作用下,卿空切的眼皮就開始打架,他坐在床沿,很討厭這種感覺,努力讓自已清醒。

“睡吧。”應息元的聲音低沉沉的,似在哄他。“我先出去了。”他沒走幾步,就聽見動靜。

卿空切躺在床上睡了過去,鞋都沒脫,被子也沒蓋好。

他的身子長長一條,衣領稍稍敞開,微微露出蜜色的胸膛,月色下彆有番韻味。他身子骨自幼不好,但是好在有錢,自幼日子過得滋潤,也不至於太瘦,身材是好看的。

應息元走到床前,輕輕地給他脫了鞋子,關了窗戶,為他蓋好被子。

緊接著,他撩開自已的衣袖,在小臂上,用刀劃開皮膚,輕輕皺著眉頭。

他的胳膊上可以看到一條長長的舊疤,看樣子是很久之前的。他又掏出符紙,將血滴在符紙上。

“修複一下記憶吧,彆再想起你的父母了。”他聲音又低低地說。“彆再徒增痛苦了,你承受不了。”

符紙上的血跡消失了,這便是巫術已經奏效。

應息元出了屋子,守在屋外小憩的衛疑聽到動靜睜開眼睛。

“他睡下了。”應息元說。

“多謝巫師掛念。”衛疑道謝。

應息元離開了那裡。

——

再過一個多月是花擒日,按照以往的習俗,要提前開始準備,以示重視。

現下街坊中已經有了幾絲節日的氣息,街坊上方掛記了紅色的緞帶,日光映下來,長長一條街上斑駁著紅色的光影。

這是為彼此祈福,祭奠花擒的死。

應息元采購了一大批過節用的東西,正將其安置著。

卿空切和衛疑走了過來。

“你買這些符紙讓什麼。”

“祭奠祖師爺。”應息元說。

想到卿空切不懂,他又說:“再過一個多月,是我祖師爺,不,全天下巫師的祖師爺的一百年祭日。沒聽過吧,十年過一回,你趕上了。”應息元笑著,還有些得意。

“和巫術有關?”卿空切問。

“對。我們巫術祖師爺花擒今年二百歲多了。”

——

相傳一百多年前。世間有且僅有巫師一人,名為花擒。

其百餘歲不老,容貌俊美天下無雙,身形高長,神仙轉世般迷人。

但他很怪,很少說話,身世也是個迷,總是用一縷白色霧紗般的絲帶蒙著自已的眼睛。

他很孤獨。

據說他一人住在遠遠的山裡,那山就連通他的身世一樣神秘,安靜地歸宿在不為人知的一隅。

山裡的江邊,江水日日不知疲倦地東流,給了寂靜之地一絲生機,連通山鳥鳴啼,和那天仙一起沉墜在湖底。天空是湖麵,湖水不可見。

他從不離開,養著一盆白色的花,總是把它細心澆灌。

也不知何人何時何故,一人闖入了山裡,猶如石子落入湖底,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後來,街坊總有人提,深山江邊有一位神,神秘莫測。放血求他辦事,可解人心之願,白骨也可回魂。所以當時的不少百姓不顧路遠險阻,翻山去江邊求他辦事。他也不拒絕,不要報酬。

隻是江邊不再清淨。深山也不再神秘。

花擒原則是隻讓善事。他不收徒,也不傳法。據花擒後來留下的文書記載,巫術的本質是天引。修習巫術就是尋求天引,讓了惡事的巫師會被天罰而失去巫術能力。

沒有人見過他的眼睛。

世人稱呼其花擒天神。

天神一詞,授之花擒,也毀花擒。

巫師是能預見自已的未來的,這種預見不是腦海裡閃過的畫麵,而是無根而生的情緒。

臨死的前幾日,他的心就疼痛不止,心情極度悲傷,就不接受任何人的請求,不見蹤影。

他養的那盆白色的花漸漸凋零。無論如何澆灌養護,就算是用巫術也救不活。

這是通生花。每一個巫師都可以選一種花綁定為自已的通生花。所謂通生,就是人死花死,人活著,花在何種極端的條件下也會生機勃勃。

人將死的時侯,花也會跟著凋落。

看著日漸凋零的花,花擒得知自已時日無長,他在最後的時間將與巫術所有有關的東西杜撰成書。

不久後,確實如他預料。

花擒天神這一稱號被有心之人傳到了聖上耳邊。聖上遭忤逆和冒犯,大怒將花擒逮捕,施以活著梳洗之刑,並梟首於鬨市。

他的雙眼,也被世人看見。

那雙眼睛,極其恐怖。沒有眼白,黑色的角膜數不清像魚鱗一樣規則地排布著,密密麻麻充斥在他的眼眸裡不停地眨動,每個角膜都發出詭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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