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眼睛，在他的文書裡也有記載，叫讓魚鱗眼，是修建巫術過度，尤其是延命長生術造成的反噬。

他死前說了一句話。

“芸芸眾生，無人痛我。”

他生前幫助過那麼多人，可沒有一個人為他的生命將至而難過。

他們隻是傷感天下再也沒有巫師像神一樣幫他們實現美好願望了，而下一個巫師出現，不知道要多難多久。

可是花擒活了一百多年，有著世間最強的能力，卻也改變不了慘死的結局。

他活了百年不老，世間再也沒有這樣的人。

後來他的文獻被人找到公開。也就有很多人開始學習巫術，企圖變成巫師。他們也才知道了要成為巫師有多麼難。

自殘和一件生活小事一樣常見又簡單。

再後來，新的聖上受惠於巫術，便要祭奠死去的花擒，修了一座巨大的廟宇，花擒廟，還定下花擒日，正是花擒死去的那一天。

應息元算是花擒的小迷弟。

——

“梳洗之刑？竟如此嚴重？”卿空切不可置信地看著應息元。

“是啊，那位先帝的心，可用惡毒二字形容。他在位不過半年，一代天神為之隕落。他的心胸，就和他的在位時間一樣渺小。”應息元說著，語氣裡帶著仇恨。

他看向卿空切，驀然恍惚。

花擒和卿空切，竟有幾分相似。長相都超脫凡品，有一抹清冷言少，與世獨立的氣韻。雖然他沒有見過花擒本人，但流傳下來的花擒畫像是根據本人描繪，所以花擒的長相應息元清楚。

恍惚間，花擒的靈魂若隱若現。

卿空切看向應息元，見他瞧著自已出神。以為他是陷入了悲傷裡，安慰說：“先人已逝，你是繼他之後，巫術修成最高的人，不必因此徒增難過。他在天有靈，看到世人記著他，緬懷他，就不遺憾了。”

應息元回過神來，垂眸：“嗯。”

“衛疑，事情查的如何了。”卿空切說。

終於有說話的功夫。衛疑作揖:

“謝家和葉家之前合創過一個軍機所，和武門堂一種類型，叫讓臨祭閣，實力當時僅次於武門堂。

他們武力以上弦月為標誌。後來兩家被滅，臨祭閣也解L。按理他們這批軍士和兵器應被聖上所用。但我們隻在公孫移的部下中發現了少部分上弦月武力。還有大部分，都在上官照之下。”

“將臨祭閣的全部武力納入自已部下，胃口可真大……我想，除了武力，他們肯定也瓜分了其他東西。”應息元說。

“看來還真是他們設計的，想必謝家葉家被滅，他們就是始作俑者了。”卿空切說。

“那下一步計劃是什麼呢，公孫照，裴仇，皇後，皇帝，所有威脅他上位的人。包括我，包括武門堂和雲潮閣，他都要消滅。”卿空切猜想著，眉頭微蹙。

“他對付的過來嗎？怎麼可能？”應息元覺得他太多慮了。

“為什麼不可能呢”

——

皇宮。

皇帝高高地坐在龍榻上，一把年紀了，兩鬢花白，皺紋縱橫在臉上。他深深地皺著眉頭，看著下麵跪著的人。

公孫移垂頭，不敢抬起眼來，生怕皇帝又一個大罵。

他長著兩撇離得很遠的八字胡須，下巴也有一縷細長彎翹的小胡須。看著賊眉鼠眼，一副奸詐懦弱，很會狗仗人勢，溜須拍馬的樣子。

上官照在旁邊站著，得意的瞥了公孫移幾眼，心裡發笑。

“朕不想再說第二遍，京都東邊新建的事情再有失誤，就降你的職！”

“呃，是是是，微臣明白，陛下息怒，我一定辦好！”公孫移的頭低低地，點個不停。

“多和上官愛卿學學怎麼辦事，怎麼討朕開心，你們一個個的！”

皇帝氣不打一處，站起來，抄起桌上的一大堆奏折，站起來朝那些廢物大臣扔過去，好幾本砸在公孫移身上。

大臣們紛紛害怕跪下，上官照最後也跪下去。

“你起來！”皇帝對上官照說。

“公孫移，你給我跪著，把這些奏折一本一本撿起來，然後滾出去！你們這些廢物東西，一天天拿著錢什麼事都不乾！都給我去領罰！”

皇帝大概是氣著了，猛的咳了好幾聲。坐在椅子上。

上官照連忙走過去，“陛下息怒，微臣願再為陛下效力，幫助公孫大人。”

“……上官愛卿有心，相信有你幫助，公孫移能順利辦好此事。”皇帝看向公孫移，白了一眼他。

大甩衣袖，怒斥了一聲：“退朝！”。公孫移被他這動靜嚇得的身子一顫，坐在了地上。

“公孫大人，抓緊撿吧，撿完去領罰，之後就該辦事了，等不了你多長時間。”上官照轉身，眼睛低低地瞥向他，冷嘲了一聲，離開了。

公孫移氣得直咬牙，兩撇胡子也翹起來。“走狗東西！”他怒罵一聲，踢開身邊的奏折，然後站了起來。

“老子偏不撿，也不看看誰是未來的主，傍上個皇帝有什麼用，皇帝之位，將來還不是太子的，把你踩在腳下，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你，過來！”他指使自已的一個下人，指指地上散落的奏折。“全撿起來。”

“是。”那個下人應著，急忙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