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主任......!”
患者的丈夫結結巴巴的打著招呼。
從言語和表情就能看出,患者的丈夫帶著深深的卑微。
這個年代人雖然窮一些,可相對來說有良心的醫生要多一些,懂得感恩的患者也要多一些,大多數人可能一輩子都沒進過這麽大醫院,來到醫院有著恐慌,有著卑微,像動不動罵醫生,打醫生的事情真的相當稀少。
當然,我爸是某某某那種除外,這年頭我爸是某某一類的人還是較多的。
“坐吧。”
向遠輝笑著向患者的丈夫說著話,同時介紹道:“這位是西京醫院急診科的方樂方教授,方教授在肝膽領域和神經內科領域水平非常高......”
方樂年輕,向遠輝介紹也沒介紹那麽多亂七八糟的,直入主題。
“方.....方教授!”
患者的丈夫急忙又要起身。
方樂是年輕,可患者的丈夫依舊帶著卑微,不敢有著絲毫的質疑。
很多時候,人之所以卑微,並非天生卑微,而是不得不卑微,因為他們壓根沒有任何反抗或者抗爭的底氣。
家裏一貧如洗,自己斷了一條腿,家裏上有老下有小,原本是整個家庭支柱的妻子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雖然是事故,但是如今那邊依舊沒有任何的解決方式,至於事情後續如何,怎麽處理,患者的丈夫甚至都沒有渠道去問。
要不是當時急診入院,就這種情況,他們都進不起醫院,這麽幾天了,雖然醫附院這邊也隻是問了一次住院費的事情,後來並沒有再問,可患者的丈夫每天都心中惶恐,生怕醫生詢問,生怕因為交不起住院費妻子不能繼續治療。
在這種情況下,患者的丈夫哪兒還敢有任何的不滿?
隻能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隻能卑微的陪著小心,別說是醫院的醫生和護士了,哪怕隻是打掃衛生的阿姨,他也要陪著笑。
患者的病床以及周邊收拾的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床邊和床頭櫃上沒有任何的雜物,隻要有一點垃圾,患者的丈夫都會小心翼翼的收起來,然後拄著拐杖,用僅有的一條腿出去,扔掉垃圾,避免醫生和護士們說什麽。
如果可以,患者的丈夫甚至能夠毫不猶豫的下跪磕頭哀求,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了。
“坐著吧,我先看看情況。”
方樂笑著對患者的丈夫說了一句,走到病床邊上。
病床上,女人依舊昏迷,方樂先拔掉輸液以及心電監護一類的儀器,同時翻看患者的瞳孔。
呼吸帶著些許雜音,倒是沒有呼吸窘迫的情況發生,方樂一邊查看,一邊在耳邊喊著,能夠感覺到患者對周邊微微有點回應,並非完全無意識的昏迷。
麵部蒼白,有著些許水腫,同時還伴隨發熱.......
檢查過後,方樂坐在病床邊上診脈。
“患者這兩天的檢查呢?”
診脈過後,方樂問向遠輝。
“這兒呢。”
邊上一位主治急忙把所有的檢查遞給方樂。
“患者是重型顱腦損傷,好在沒有顱腦水腫情況......”
向遠輝同時在邊上給方樂說著。
“嗯。”
方樂一邊看,一邊聽,看過之後,把資料遞了回去,道:“從脈證來看,目前的情況屬於瘀熱互結、蒙蔽清竅,我先開個方子,用一用。”
邊上跟著一塊來的安曉博和周啟文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方樂的話都下意識的在心中鬆了口氣。
說實話,他們心中還真有點矛盾,一方麵有點希望聽到方樂說:“準備手術吧。”
另一方麵又有點怕方樂說:“準備手術吧。”
方樂表現得已經很全能了,這要是再在腦外方麵涉足,真的是讓人有點不敢相信了。
中醫......
還好,畢竟方教授在中醫方麵的水平大家早就知道了,還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方教授。”
邊上的主治醫把紙筆遞給方樂,方樂提筆寫了一個方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