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越算,崔香梅越絕望。
最後,她總結道。
“算了!這孩子我們還是不要了!跟你這樣男人,活著太累,太沒意思了。這孩子生下來,跟著我們也是受罪。本來打工就賺不了幾個錢,還欠了一屁股外債。”
“香梅,咱倆都是從農村出來的,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在外麵打工,在縣城買房子,日子已經算過得可以的了。現在咱們這日子,每天三頓都能吃上飽飯,已經很幸福了好嗎?做人,咱要知足!”
“縣城買那房子,是你打工賺的錢買的嗎?那是你爹,在外麵打了一輩子工,當牛做馬幾十年,攢的血汗錢買的。你看看你爹,在工地上打工,食堂裡偶爾吃個肉包子,他都舍不得自己吃,晚上帶回家,拿給你媽吃。”
說到這裡,崔香梅一股子無名火,立馬又躥了出來。
“你呢?彆說活兒乾完了紮帳發工資,就算是活兒沒乾完,你都跑到包工頭那裡,去把工資借出來。你拿去乾什麼?買煙?喝酒?你乾過一件正事嗎?你乾的那些,是人該乾的事嗎?彆的男人都知道賺錢養家,你賺的錢,全給你拿去抽煙喝酒了。”
“我一個大男人,在外麵賺錢,不得搞搞社交,結交朋友啊?要連個朋友都沒有,以後有活兒,誰介紹我去?我怎麼賺錢?再說,我抽煙喝酒,一個月花得了多少錢啊?工友們也就過年過節,或者誰的生日聚一下。平均下來,我一個月抽煙喝酒的錢,不到一千塊。”
“不到一千塊?你好意思說不到一千塊!看看你爹,他一年花的零用錢有一千塊嗎?他生病之前,在工地上打工,還是個沒有技術的雜工,一天兩三百塊。到了年底,他能拿六七萬塊錢回來。”
“我是技術工,隻要工地上有活兒乾,一天至少五六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