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欣欣心中早有猜測,齊醫生的說法不過是落實,所以她沒有過多震驚,反而安慰了保姆幾句,表示這跟她沒有關係,他們也不會追究什麼的,保姆這才抹著眼淚沒有再告饒。
齊醫生給助手使了個眼色,助手立刻離開小藥房,再回來時,助手手中多了個小盤子,那上麵的藥材和齊醫生手中的斑地錦相差無異。
江煜城看了眼嚇得不輕的保姆,放緩了聲音道:“老太太,你再看一下,看有沒有印象。”
保姆連連點頭,她是真的嚇壞了,緊張得不行,分辨了好一會還沒有確定下來,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求救似的看向左欣欣:“我,我這一把年紀了,實在是……實在是……”
左欣欣立刻上前扶著保姆:“沒關係,你可能是太緊張了,我們先休息一下。”
保姆緊緊抓著她的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
“這些跟你沒有關係,我們不會追究,您孫子的病我們會一直等他好起來,您儘管放心休息。”
可能是左欣欣的安慰起了作用,保姆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左欣欣也沒有急著再讓她去聞藥材,畢竟年紀大了,嗅覺不如年輕時靈敏,這也是正常的。
隻不過保姆現在是他們找到的唯一的證人,必須由她來確定燉品有問題,所以左欣欣也隻能先讓她休息。
局勢好像陷入了僵持,保姆如果無法確認,他們這條線可能就此斷裂,就算有周海生的報告,終究是來路不正,恐怕不能作為證據。
這時,江煜城緩緩開口:“齊醫生,這裡有沒有煎藥的地方?”
這話一出,左欣欣先是怔了一下,隨後眼前一亮,對啊,她怎麼沒想到?!
見她看過來,江煜城唇角勾起一抹笑,仿佛在說一切有他在。
齊醫生自然也明白了江煜城的意思,向保姆確認過藥材搭配和用量以及時長後,就讓助手將藥材收走。
江煜城的話,似乎給他們又點燃了希望,保姆也沒有再自怨自艾。
趁著熬藥的功夫,齊醫生在左欣欣對麵坐下,道:“左小姐,我和江總算是老相識,有什麼事,你大可以告訴我,我是個醫生,或許能提供一些建議。”
左欣欣看了眼江煜城,見後者點點頭,她才將秦悅懷孕時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隻不過她掩蓋了秦悅的身份,著重將燉品,孕期流血,氣色差等事告訴了齊醫生。
一旁保姆聽到左欣欣的描述,更加確定他們在調查秦悅流產的事情,隻不過她離開宋家已久,身份也隻是個保姆,更何況孫子的救命錢還在他們手裡,便安安靜靜地聽著。
齊醫生聽完後,點點頭:“的確很有可能是燉品有問題,孕期流血的事本來就值得注意,斑地錦是治這點的,如果換成馬齒莧,效果就適得其反,氣色差也是肯定的。”
頓了頓,他又問道:“既然如此,產婦流產的具體原因是什麼,或者流產前的特征。”
左欣欣蹙了蹙眉,如實道:“產婦在流產前,曾經和人發生爭執,情緒過激導致血崩……”
“不可能!”
話沒說完,齊醫生乾脆利索地打斷,他麵露沉重:“聽左小姐剛才說的,產婦起碼八個多月身孕,那時候胎兒已經成形,甚至已經長出牙齒,如果之前的孕檢沒有問題,情緒過激再加上馬齒莧,最多導致早產或胎弱,血崩可能性不大,但也會有,隻是……”
齊醫生一字一句道:“直接流產是不可信的,除非,胎兒本身就有問題,或者早有問題。”
左欣欣麵露凝色:“產婦身體是中期出現問題,會不會是這個原因,才導致直接流產?”
孫梅想不出慢性下毒的招數,顯然是宋唯風在謀劃,不管怎麼說,從中期一直到八個月,這其中秦悅食用了多少馬齒莧,他們都不知道。
唯一確定的是,她在流產當天喝的燉品裡,也有馬齒莧。
當時情況那麼混亂,矛頭又指向宋瀟,恐怕沒有人注意到這些。
聽到左欣欣的話,齊醫生思忖片刻,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雖然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中期出現問題,那為什麼沒有及時檢查出來?”
或許是孫梅每次用量都非常少呢?
可現在醫療如此發達,哪怕細枝末微也逃不過機器的檢查。
其實左欣欣這麼問,也隻是排除其他的可能性,如果全部排除,那剩下的不可能,就是導致秦悅流產的原因。
那麼按照齊醫生的說法,就是還有其他原因,隻不過他們目前還不知道。
這時,房門被敲響,齊醫生看了眼幾人,嚴斌立刻將門打開,門外的正是齊醫生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