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道歉

或許人死前總會想起很多事情。

歲月被剪成一段段，在淩暮雪眼前出現。

她乏味蒼白的人生裏，裴之謙就像其中最顯眼的顏色。

他對她的溫柔，袒護，不耐，厭煩，化作一顆顆水滴跟她一塊跌入黑暗的湖底。

恍惚間，她感覺有一隻手抓住了她。

一步步將她從湖底拖出。

“公主，你醒醒……”

這個聲音是這麽著急。

淩暮雪艱難地想要抬起眼皮看看他，但卻怎麽都抬不起來。

淩暮雪再次睜開眼，麵前圍了一大堆人。

欣兒，陳太醫，揚州知府，楚長川……還有裴之謙和躲在他身後一副惶恐模樣的莫空桑。

見她醒來，陳太醫連忙替她把脈。

一觸之下，陳太醫眉頭死皺。

“公主，近期心痛可嚴重？”

淩暮雪此刻便在心痛，她努力笑笑：“偶爾會有。”

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知道，想來是沒有多少時日了。

“我會重開藥方。”陳太醫歎息一聲，“都出去，不要打擾公主休息。”

所有人都走了，房裏隻剩下裴之謙。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的出奇。

“公主，你現在感覺如何……”裴之謙先開口道。

淩暮雪淡淡道：“挺好的。”

不知從何時起，大概是她發病時，看見了裴之謙不耐的神情後，她便再也沒有在他麵前說過一個痛字。

裴之謙看著她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心裏一緊。

莫名的不安浮動在心尖。

淩暮雪重重咳了幾聲，裴之謙有些無措的說：“我去叫太醫。”

“不用……”淩暮雪說著，突然想起什麽。

她手往頭上摸去。

頭上的發簪不見了！

淩暮雪猛然坐起，起身便要下床。

見狀，裴之謙連忙上前將她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