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自己也量身定製了一把唐刀,我把吳弦筆記本裏的刀法交給了他。
每天晚上,他家的別墅院子總是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伊行彪跟我揮刀對砍,提高自己對於身體的掌控。
對刀結束以後,我倆就在院子裏的石板凳上休息。
“媽的,齊子健,你知不知道,老子是真的討厭你?”
伊行彪說道。
我喝了口水,說道:
“討厭我什麽?”
一瞬間,伊行彪一下子語塞了,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你不討厭我,你隻是討厭齊海,僅此而已。”
——
回憶湧上心頭,一陣十幾米高的巨浪打在我的臉頰上把我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媽的,怎麽忽然出現這麽高的巨浪了。
朝著海裏一看,我發現海麵上有一個巨大的黑影探出腦袋,定睛一看,我發現那是一隻體型巨大的抹香鯨,灰白色的皮膚上遍布著黑色血管。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那巨鯨探出腦袋四處張望,似乎是在歡迎這艘船上的主人回家。
這抹香鯨的身體光是探出水麵的部分就有二十米長,其體型具體有多大老子實在是不敢想象。
他應該是在歡呼影子的人回歸,隻是一個簡單的歡呼,竟然可以弄出十幾米高的巨浪,那麽它的真實實力我更是無法估測。
忽然,頭頂上的雨水不下了,扭頭一看,穿著和服的櫻下花打著一把油紙傘站在我身後。
她看著水裏的巨鯨,隨後微笑著朝水裏招了招手,那隻抹香鯨立刻加快了自己探出腦袋的頻率,然後不斷發出哢哢哢的叫聲。
櫻下花說道:
“齊君,這是先生根據法夫納的研究資料製造的看門寵物,專門用來守護我們所在的那座古城,一旦有其他人的船隻靠攏,它就會摧毀那艘船。”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尼瑪的,怎麽還有這種怪物,那伊行彪等人在來的路上不就得掉一層皮甚至全軍覆沒。
我有些繃不住了,跟齊海玩,老子還是有點吃力。
現在怎麽辦,龍閥的人要是在路上遇到這隻抹香鯨,基本上要全軍覆沒,到時候我的外援就......
要是我親自去解決這巨鯨,那也沒有合適的理由,當著櫻下花的麵弄,我還能順利見到齊海嗎?
而且抹香鯨把木船弄碎,老子怎麽到孤島,沒有經驗的航海人尋找某個坐標,我隻覺得自己要做到這一點不太可能。
冷汗不斷從後背上冒出來,櫻下花看著我便秘一樣的表情說道:
“齊君,現在請您回去,這外麵的雨水實在是太大了。”
媽的,媽的,媽的。
老子屠殺影子所有人的計劃要失敗了嗎?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我的內心焦急如焚。
“齊君,齊君?”
櫻下花不斷呼喚我的名字,我回頭瞪了她一眼,信息素在此刻綻放,右眼的雙瞳死死地盯著她,櫻下花嚇得腿一軟坐在了甲板上,我看著她,冷冷地說道:
“滾,別來煩我。”
“齊君,別對女人這樣嘛。”
上杉望月打著油紙傘從裏麵船艙裏走了出來,隨後扶起了地上的櫻下花,我深吸一口氣,稍稍收斂了一下自己的信息素。
上杉望月看著遠方的抹香鯨,說道:
“齊君是想起了自己死在法夫納手上的朋友吧,我能理解,人都有感情,但是您心裏有情緒,請不要對著女人發泄。”
我看著上杉望月,冷冷地說道:“滾開。”
“行,齊君,您一個人靜一靜,我不打擾您。”
說完,上杉望月就拉著櫻下花朝著船艙走去,我看著遠方的抹香鯨,心中一陣苦楚,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這下好了,我信息傳遞不出去,伊行彪等人隻要一到達這裏就會遭遇滅頂之災。
先不說能不能殺死這怪物,一個尾巴過去,整艘船就垮台了,這些人根本沒有辦法在沒有參照物的海麵上找到具體的孤島。
而且這附近磁場有問題,那些坐標儀器又不能使用。
媽的,又有人要因為我死了。
因為過度緊張,我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跳竟然越來越快了,從一開始的一分鍾一百下直接飆升到了一分鍾三百多下,而且心跳的頻率還在往上長。
這時,我因為劇烈的心跳跪倒在地上,一種強烈的心絞痛弄得我渾身發軟,刹那間,我覺得渾身像是被電擊一般疼痛,整個人因為受不了疼痛,直接跪在地上慘叫了一聲。
這一聲慘叫直接響徹雲霄,原本要回到船艙的上杉望月還有櫻下花立刻轉頭看著我,這一吼叫直接損傷了我的聲帶,海裏的那隻抹香鯨聽到我的叫聲以後一頭栽進了水裏不再出來。
心跳越來越快,不一會兒,我發現自己不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毛孔打開,汗液混合著信息素的味道在這一刻達到巔峰,上杉望月和櫻下花口吐鮮血跪倒在地上,整艘船都傳來影子成員的慘叫聲。
“齊君,齊君,你怎麽了?”上杉望月喊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心跳越來也快,心絞痛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不一會兒,我就開始感受到自己意識模糊,海底也有一顆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
意識漸漸模糊,齊墨的基因在我血液裏不斷翻騰,不一會兒,我又看到了那家夥的影像。
一位不到二十歲的少年怒目圓睜,在戰場上不斷嘶吼著,一個人震懾了幾萬人敵軍的場景。
媽的,這是誰?
“霍將軍威武!霍將軍威武!”
底下的士兵不斷高呼。
忽然,齊墨的聲音在我耳朵邊響起:
“我不知道幾千年後,我的血脈會繼承在誰身上,我希望獲得凰血的人可以記住。你的強大並不是因為凰血,能夠在天道的夾縫中承受住凰血炙烤的人,本來就生而強大。能成為朱雀的鳳凰,本身就不是普通的。”
“這樣的人,即使是在嬰兒時期,他一啼哭,百鬼退散。”
心絞痛的感覺席卷全身,我實在忍不住了,疼痛感順著喉嚨發泄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開始仰天長嘯,身上的信息素肆意釋放,齊天和櫻下花捂著耳朵吐著鮮血,整艘船上的影子成員開始不斷嘶吼,慘叫,似乎是我的聲音讓這些人感到十分痛苦。
海底的那顆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著,忽然,我意識到了什麽,我也意識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齊墨的基因為什麽會忽然勾起回憶。
我屏住呼吸,用雙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讓窒息感襲遍全身,腦海裏不斷閃過顧長風,齊顏,李明良,吳弦,易飛揚等人的臉頰,隨後,我又看到了哨兵王法夫納的臉。
憤怒感在血液當中燃燒著,全身傳來一種劇烈的疼痛,很快,我就發現自己身上再一次湧現出黑色的血管。
丹祀基因開始大量運轉,他們意識到了宿主即將死亡,我的手指一點點鬆開,正在逐漸從我的脖子上移動開來。
人是掐不死自己的,但是丹祀基因會杜絕一切對於生命有危害的可能性,它在強迫我的身體阻止窒息感的製造。
不行,還不夠,我強忍著丹祀基因帶來的壓力,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我看著自己的血管不斷膨脹,馬上就要爆開來的樣子,感受著全身上下的疼痛感席卷全身,一聲劇烈的慘叫聲響徹在整個海麵上。
咚,咚咚,咚咚咚......
海底的那顆心臟越來越快,上杉望月還有櫻下花捂著耳朵痛苦嘶吼,現在,他們隻能聽見我的聲音。
還不夠,還不夠,我繼續釋放信息素,對著天空大聲嘶吼。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砰!
砰的一聲巨響,海底的那顆心臟爆炸了,不一會兒,黑灰色的海麵就出現了大量紅色的血跡。
我身上的膨脹血管開始逐漸消失,一大口黑色的鮮血從我口中噴湧而出,這是內臟負荷太重導致的。
我用手捂著心臟,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上杉望月和櫻下花暈倒在地上,船艙裏其他人的呼吸聲都很微弱。
我咳嗽了幾聲,又是幾口鮮血吐了出來,身體沒有一點力氣,軟綿綿的,我勉強用手扶著船欄,看著海麵上櫻紅的一片,我知道,那隻怪物抹香鯨應該是死了。
我感到有什麽熱液從我右眼流出,我正納悶自己為什麽會哭泣,用手一擦,發現這隻右眼正在不斷流血。
身體快要到極限了,我還不能暈倒,因為我清晰地看見,在遠方紅色的海麵上,出現了一片陸地。
陸地離我的距離越來越近。
我不能暈倒,我必須保持著清醒的意識到達那島上。
齊天說過,絕對不能無意識地出現在影子的人麵前,否則他們拿我的身體做實驗我都不知道。
深吸一口氣,我調動身體裏的丹祀基因,開始一點點修複受損的內臟,然後看著船隻一點點朝著遠方的島嶼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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