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因此惱了保齡侯夫婦, 所以才會跟著忠靖侯一起鬨起來。
吳氏聽她冷嘲熱諷,也忙反唇相譏:「你這丫頭是個好的,可惜旁人卻未必都這麼想,見著好處就爭的烏眼雞似的——我們是管不了了,可老太太還在呢,你隻管在老太太那邊兒住著,看到時候誰敢找釁上門!」
眼見這姑嫂兩個說著說著又要鬨起來,史湘雲一時又氣又急,偏又不好在焦順麵前發作,直憋屈的眼圈都紅了。
這時焦順突然長身而起,先遞給史湘雲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朗聲道:「有些事情,小侄原不該在這裡說,但又想著讓長輩們幫著參詳一下也好。」
那姑嫂三人聞言,全都麵色各異的望向了焦順。
焦順也不掖著藏著,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小侄近來左思右想,發現這駐歐羅巴總領事一職,實則大有文章可做——前年烏西國犯我海疆,兵峰直至津門!後來朝廷雖兵進東南還以顏色,可那畢竟隻是對方的海外飛地,距離其本土還有十萬八千裡。」
「故此陛下曾不止一次表示,等到朝廷的水師重建之後,必要遠赴烏西揚我國威——可這遠洋萬裡又豈是易事?若不熟悉沿途的水文地理,貿然進軍隻怕凶險難測。
「偏如今隻見西洋商人來往,咱們夏國商人坐地起價,並不曾聽說有夏國商人去歐羅巴做生意,甚至連這次保齡侯赴任都隻能乘坐西洋人的商船。」
「若不先改變這等局麵,便造出了火輪船又如何?」
「因此依我之見,不妨借保齡侯赴任為契機,製定相應的政策,鼓勵東南商賈進行遠洋貿易,等到了烏西國再由使館方麵統籌安排,詳細記錄沿途以及當地的水文地理,這樣等水師重建之後,兵峰便可直指烏西!」
焦順這一番長篇大論說完,三個婦人你看看、我看看你,卻都是有聽沒有懂。
她們滿心想的都是史湘雲那些聘禮,那理會什麼水師重建、兵鋒所指?
倒是史湘雲細一琢磨,便品出了些門道,不由兩眼放光的起身道:「哥哥這些話,合該說給叔叔們聽才是!」
焦順立刻衝她一禮,嘿笑道:「本來是該跟世叔們說的,隻是難得見了妹妹,一時就有些管不住嘴,還望妹妹見諒。」
這話其實頗有些輕佻,但史湘雲想起方才他開口之前,遞給自己的眼神,那還不知他說這些話出來,是為了給自己解圍寬心?
故此非但不覺得唐突,反而心頭熨帖的什麼似的。
她忙也深施了一禮,鄭重道:「焦大哥為我家殫精竭智,湘雲謝還謝不過來,說什麼見諒不見諒的?」
頓了頓,又迫不及待的吩咐道:「翠縷,快去把二老爺、三姥爺還有蘇姑父一併請了來,聽一聽焦大哥……」
「怎敢勞動長輩?」
焦順忙道:「還是我過去麵稟吧。」
史湘雲也不強求,更把什麼避諱丟到了腦後,親自將焦順送出了院門,又目送他走遠了,這才重新折回屋內。
剛進門,吳氏等姑嫂三人便齊齊圍了上來,一迭聲的追問焦順方才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史湘雲想了想,認真道:「古時候博望侯開拓西域商路的事兒,嬸嬸姑姑應該聽說過吧?依照焦大人的意思,叔叔這次出使烏西國,大可比照博望侯舊事,開拓出一條海上絲路!」
見三個婦人仍是懵懵懂懂,她無奈搖頭道:「依照焦大人的說法,那些家財萬貫的巨賈去西洋做生意,頭一個須要拜會的就是叔叔!」
這下三個婦人終於明白了,既然成了那些巨賈們繞不過去的人,豈不就能坐等著大秤分金?!
當下把個吳氏歡喜的什麼似的,拉著湘雲連讚焦順果然是個有本事有見識的,也虧的自己夫婦慧眼識珠,才做主把侄女許了他!
她卻全然忘了,最初聽聞這樁婚事,想的隻是對方身份出身卑微,按理會送上一份豐厚的聘禮,所以才力主應承下來的。
而史氏和衛氏互相對視了一眼,也顧不上拆她的台,都默默盤算這事兒對自家有什麼好處。
【EMMM,反正會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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