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滿月酒【完】(1 / 2)







【不帶這樣的,請兩三天假就不算全勤了?請假條積分好貴的!】

卻說出了賈赦的東跨院,焦順本想返回寧國府——等人都散了,他還有一份厚禮要給親兒子呢。Google搜索.com

誰知那孫紹祖卻說要感謝焦順的提點之恩,攔著他死乞白賴的非要請客。

經這前後兩世的歷練,焦順如今是何等通透一人?

當下便瞧出他打的是什麼主意,搖頭笑道:「孫將軍既到了津門水師,咱們往後少不了還要打交道的,又何必急於一時?」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況且這造鐵甲艦畢竟不是下餃子,究竟如何還要看軍械司的進展。」

「焦主事果然是心明眼亮,一眼就看破了俺老孫牛黃狗寶!」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焦順點破,孫紹祖便也大方的承認了下來,挑著大拇哥連拍馬屁。

其實先前他對焦順並不在意,想著一個工部的六品官,就算再怎麼簡在帝心大權在握,也管不到自己這水師副將頭上。

直到方才等待賈赦的時候,聽焦順對那鐵甲艦如數家珍,比自己這正經做過一年水軍的人也還要強出許多,孫紹祖才突然醒悟過來:水師雖不歸工部管,可工部卻管著造戰艦啊!

而對如今剛剛成立的津門水師而言,還有什麼事情能比讓戰艦儘快列裝更重要?

故此孫紹祖一出門就糾纏上了焦順,態度甚至比對賈赦父子還要親熱些。

如今見焦順是個『敞亮人』,他又撓著頭憨笑道:「孫某也不求別的,隻要焦主事能在該催的時候幫著催一催,我這裡就感激不儘了。。」

這話聽著沒什麼不對,可問題就出那個『該』字上。

誰來定義什麼時候應該,什麼時候又不該?

若是孫紹祖說了算,是不是別人說該的時候,反而就不能催促了?

且既然有『該催的時候幫忙催一催』,那自然也就有『該拖的時候幫忙拖一拖』,這一催一拖的看著不起眼,其中的關隘可就多了。

說白了,這是各部衙門裡司空見慣的手段,明麵上不違反綱紀國法,若不深究誰也挑不出毛病,但卻能在無形中為『跑部錢進』的地方官員營造出競爭優勢,留下『老子上麵有人』的印象。

焦順原本是不在乎這種灰色收入的,可如今既要和皇帝合夥做生意,又要和史家、王家一起籌建遠洋商隊,再加上還要打出和王熙鳳賭約的富裕來,個人財務上難免就有些捉襟見肘。

故此略一思量,他便沒有直接把話說死, 而是模稜兩可的答了句:「都是為國家儘忠為朝廷效力, 況這又是焦某分內的事兒, 能幫忙的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這話自然是在打太極。

他考量的主要是風險問題,若涉及綱紀國法或者容易授人口實的事情,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當然了, 若能因勢利導靠著口惠而實不至的法子,就從這姓孫的手裡哄出些好處來, 就最妙不過了!

而這番話落在孫紹祖耳中, 卻完全是『待價而沽』的意思, 當下暗罵這廝果然不虧是榮國府裡出來的,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朝中要儘是這樣的蟲豸, 水師又怎麼能搞的好?

而在做出正義批判的同時,孫紹祖忍不住又有些竊喜,心道凡是錢能解決那就不是事兒, 隻要搭上這工部的大管家, 就等同是在籌建水師階段擁有了極大的話語權。

倘若再遇到個酒囊飯袋的提督, 自己說不定還能藉此喧賓奪主呢。

總之, 這樣的人脈在朝中多多益善,一定要下大力度結交才是!

兩人各懷心思, 又不約而同裝出相見恨晚的樣子,定下改日詳談之後,這才彼此道別各奔東西。

這東跨院離著寧國府的角門不過百十步路。

焦順抬腿兒的功夫就到了, 隻是還不等他進門,裡麵就鬼鬼祟祟的迎出個人來, 一麵東張西望一麵湊上來悄聲道:「大爺,東西都已經準備齊了, 您看今兒是不是……」

來人正是鴛鴦的哥哥金文祥。

這不巧了麼?

今兒晚上的節目也有了。

「那咱們就抓緊操辦著吧。」

焦順不動聲色的問:「接你妹妹出來的理由可想好了?」

「想好了、想好了,就說我媳婦得了要命的急病, 我一個男人怕打理不過來,求老太太放她晚上回去幫著照管一夜。」

頓了頓,金文祥又邀功道:「為了今兒這一出,兩天前我就讓我媳婦兒告病在家了。」

「有心了。」

焦順在他肩上拍了拍:「往後還長著呢,我絕不會虧待了你們夫婦。」

「多謝大爺、多謝大爺!」

金文祥聞言立刻喜笑顏開,見試過焦順的大方,他自然不會懷疑這話的含金量, 錯非是在寧國府門前,少不得就要重重的給焦大爺磕幾個響頭。

等打發走金文祥之後,焦順便抬腳進了榮國府,沿著抄水遊廊一路尋到了大花廳, 恰巧撞到賈環領著賈琮正跟下人們顯擺那發條老虎。

見是焦順從外麵回來了,賈環忙從地上爬起來,腆著臉上前道:「焦大哥,我母親讓我多謝你送的禮物。」

不等焦順回話,他又忙補了句:「如今我母親就在老爺身邊,說話比寶二哥管用多了,你往後再有好玩兒的,可得先緊著我,別總往寶二哥那兒送!」

顯然,在他看來焦順送榮府眾人禮物,為的就是討好自家老子——這副『狗仗人勢』的嘴臉,當真跟他親娘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焦順原想隨口敷衍兩句,把這小崽子糊弄走完事兒,可話到了嘴邊,腦海裡突然又冒出個荒唐的念頭來。

趙姨娘和大太太都是技藝精熟,又最能放的開的主兒,連品行相貌也有六七分相似, 平素裡焦順也常拿她二人對比品評。

但那都是隔空品評,如今何不……

當下便對賈環笑道:「倒叫環兄弟得著了,我這裡還真就有件新鮮玩意兒, 回頭我就讓人給你送去。」

賈環聞言大喜,拍著手連聲叫好。

賈琮在一旁看的艷羨不已,隻恨自家老娘死的太早,不曾有趙姨娘這樣的體麵。

因耽擱了這一會兒,再往大花廳裡走時,賈珍、賈寶玉、賈蓉、賈薔等都已經聞訊迎了出來,這個問那姓孫的可曾撒野,那個打聽這姓孫的怎麼又回京城了。

等焦順一一解答之後,賈珍便順勢拉著他道:「賢弟,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不如咱們先去偏廳一敘?」

賈蓉也忙敲邊鼓,伸手往外裡禮讓:「焦叔叔,這邊請、這邊請!」

焦順看這父子兩個一唱一和的樣子,就將他們的心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要說能賺錢的生意,他腦袋裡也還有那麼幾樁,可穩賺不賠的好買賣,他又怎肯便宜這一對兒贓心爛肺的主兒?

於是等到了花廳裡,他就裝出一副苦惱的樣子,無奈道:「這事兒可怪不得我,原想著有皇上當活招牌,咱們這買賣必然大賺特賺,誰成想寶兄弟竟就……唉!」

聽焦順重又揭起這瘡疤,賈珍兩腮上的肉突突亂跳,後槽牙都險些咬碎了,恨不能指天誓日的咒罵,可礙於焦順畢竟是出自西府的,最後也隻能把這些汙言穢語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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