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弄瓦(1 / 2)







【這段劇情我自覺也用了心的,那些發五秒鐘的……說實話讓老嗷這堅定的後宮黨有些動搖了,或許下本應該儘量減少後宮劇情,不然除此之外一切勞心費力的雕琢,好像全都成了無用功的廢物垃圾。Google搜索.com】

三人的堂審口供當中,陳萬三和李慶的基本一致,僅隻在描述李慶酒醒之後的態度上, 有些許的出入——李慶堅稱自己沒慫。

至於鋼鐵廠提舉朱濤麼……

他剛開始歇斯底裡的要求嚴懲陳、李,控訴自己是被這兩個歹人半路綁來的,旁的一概不知。

後來見陳、李二人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他又當堂變臉,堅稱自己本就準備揭露此事,一來是不恥周隆為了黨同伐異, 無所不用其極的下作手段;二來感念皇帝殫精竭智昃食宵衣, 好不容易才營造出百業興隆的盛世景象,又怎忍讓它毀在一小撮別有用心之徒的手上?

故此他才痛下決心大義滅親!

原想著這次見了焦主事就痛陳利害, 敦促其將此事上報給朝廷,誰成想那陳李兩個枉做小人,不由分說就將他綁到了大理寺。

至於一開始為何不肯說明實情……

那自然是因為稀裡糊塗被綁了來,擔心這其中有什麼陰謀詭計,所以才選擇暫時以不變應萬變。

嘖~

這廝真不愧是正經科舉出身,雖然隻有秀才功名,顛倒黑白的本事卻是學了個十足。

通過七分真三分假的描述,愣是重新把自己抬到了聰明睿智大義凜然的位置上,順帶還抹黑陳萬三李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來大理寺報案也隻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關鍵是那三分假雖然誰都能看出些端倪,卻偏又是絕對無法驗證真偽的。

感嘆了一會兒,焦順又開始從頭讀第二遍。

第一遍時,他主要關注的是事情的由來始末, 而這第二遍的著眼點,則主要放在了對答轉折間的細節上。

剛才他就隱約察覺到, 雖然在筆錄當中, 那唐寺正提出的問題都是四平八穩, 並不見有什麼傾向性, 但很多時候陳萬三李慶的回答,卻明顯表現出牴觸、憤慨的情緒。

期間陳萬三更是幾次失態,錯非是被李慶及時攔下,隻怕就要被認定為咆哮公堂了。

而經這第二遍仔細查證,他再次確認了這個想法。

這唐寺正在堂審時絕對表現出了傾向性!

筆錄畢竟不是錄像,記錄的僅僅是雙方的問答內容,但在這之外的神情、動作,語氣等等,卻都不會明確的標註出來,所以庭審的老手往往會利用這些細節,不著痕跡的誘導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不是李慶一直保持克製清醒,那朱濤又當堂翻供,這場庭審最後會得出怎樣的定論,隻怕還未必可知。

焦順把三份口供放在茶幾上,抬眼問道:「我能不能見一見他們?」

「這隻怕不合規矩。」

方經歷賠笑道:「如今他們三人正被分別監管,連彼此都不能見麵,遑論是您?錯非事關工部、事關您焦主事,隻怕連這份口供都不能向外透露。」

「既如此……」

焦順倒也不糾纏, 聞言立刻起身道:「那就請大理寺先押後再審, 等工部向朝廷提議由三法司合議此案。」

「這……」

那方經歷一直假笑的臉上, 終於露出了錯愕的表情,旋即他忙質疑道:「不過是禮部主事妄為,何須三法司會審?再說焦主事隻怕也做不了這個主吧?」

頓了頓,又補充道:「莫非是因為陳、李二人妄攀大宗伯【禮部尚書敬稱】的說辭?連原告朱濤都堅稱絕無此事,大人難道就因為兩個村漢的無知妄言,就要懷疑當朝廷大員不成?!」

說到最後一句時,質疑已經變成了質問。

且他話裡直接將陳李定義為村漢妄人,隻將朱濤當成了唯一的原告,足見對工人階層的蔑視。

焦順則是避重就輕的道:「本官能不能做主,無需方經歷掛心,若此案最終不能提交三法司,又因此耽誤了審問時機的話,焦某願負全責!」

說著,颯然一拱手,逕自揚長而去。

「焦主事、焦主事、焦……」

那方經歷趕了幾步,見實在攔不住他,也隻能頓足扼腕苦惱不已。

大理寺的官員都是正經科舉文官出身,在這個案子當中的立場傾向不問可知——他們目前的想法是先拖一拖,看朝中有沒有大佬出手,又或是找到翻案的契機。

就算這兩樣都沒有,那也總該找個兩敗俱傷的法子,斷不能白白折損了文人風骨,助長那些工賊的囂張氣焰!

故此為了應對工部必然的質詢,大理寺這邊兒早早就準備好了一套應對方案,足以讓工部的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又能合理合法的拖延下去。

可誰成想焦順一言不合,竟就提出要三法司會審!

這下子事情可算是徹底鬨大了,雖然刑部、督察院那邊兒也都是科舉文官主政,可怕隻怕消息傳進宮裡,引來皇帝的掣肘和偏幫——當今陛下對禮部的不滿,可是連那兩個村漢都有所聽聞的。

而這也正是焦順的目的。

另外他還想趁著把事情鬨大,儘量讓自己脫離風暴的焦點。

一路無話。

焦順快馬加鞭的趕到工部衙門,將事情的由來始末稟給了陳尚書和兩位侍郎,並順勢提出了希望部裡敦請三法司會審的想法。

陳尚書聽了就有些遲疑:「若隻是禮部一個閒散主事所為,似乎……」

「不然!」

右侍郎蘇友霖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上司的話,沉聲道:「先前工戲一事時部裡無所作為,任由朝野上下惡語中傷,就已然大為不該了,如今若再坐視不理,豈不令天下百萬工匠寒心?」

陳尚書捋須頷首,心中卻暗罵這蘇雨亭站著說話不腰疼。

朝廷難道是為了給工人當家做主,才設立的工部?分明是為了更好的管理、盤剝他們嘛!

你蘇雨亭打著為民做主的幌子賺名聲,可等把禮部乃至三法司全都得罪了,最後還不是自己這個做尚書的背鍋?

偏陳尚書心裡再怎麼腹誹,也不好當麵反駁。

一來為民做主是政治正確,心裡在怎麼鄙棄也不好明著反對;二來皇帝對他這工部尚書一直就不怎麼滿意,還是最近推行焦順的新政,這才趁機穩住了屁股下麵的椅子。

穀鰜

倘若堅決不肯為焦順、為工學出頭,一旦消息傳到皇帝耳朵裡,隻怕身為被告的禮部尚書還沒怎麼著呢,他這『苦主』就先要罷官免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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