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大昏【補完】(1 / 2)







第607章

天剛朦朦亮,翠縷便悄默聲進來,拿火摺子重新點燃了桌上龍鳳紅燭。【,無錯章節閱讀】

她轉回身正待去喚醒自家姑娘,卻見紅羅帳內人影搖動,緊接著那金線紅紗左右翻開,焦順打著哈欠翻身坐起,將兩條粗壯的毛腿往腳踏上一搭,問:「什麼時辰了?」

翠縷見他赤條條坦蕩蕩的,也不敢多看,忙垂下頭囁嚅道:「已、已近卯正【六點】。」

焦順微微頷首,順勢起身舒展著五肢道:「去打盆水來——往後記得,晚上我和你們姑娘親近完,就該進來幫著善後才是。」

翠縷臉上愈發紅漲,蚊蠅也似的應了,轉頭就逃了出去。

不過剛出門又折了回來,把頭埋在胸前怯聲道:「姑、姑……太太也該起了,不然怕人家笑話。」

焦順擺擺手:「昨兒擔驚受怕的,晚上又受了操勞,且讓她多睡一會兒,等我洗漱完再叫醒她不遲。」

翠縷這才又退了出去。

不多時端著盆溫水進來,小心翼翼放在床前,拿毛巾沾了托舉到焦順身前,卻一時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焦順見狀,討過毛巾先將股、尾兩處擦拭乾淨,然後套上褻衣褻褲,又命她換了條毛巾來,翠縷這才自然了不少,前後左右的細心侍奉。

焦順又隨口問:「連你在內,陪嫁了幾個丫鬟?」

「四個。」

翠縷回道:「還有四個小廝、四個仆婦,兩對兒家人——不過都是臨時添置的,連我都還沒認全呢。」

「我說呢。」

焦順道:「等明兒我跟邢氏商量商量,把香菱調過來,她是個不爭不搶的,又與你們姑娘興致相投——再就是晴雯和紅玉,這兩個你覺得哪個合適些?」

司棋算是邢岫煙的陪嫁丫鬟,自然不能隨意調撥。

而香菱、晴雯、玉釧、紅玉四個,理論上都是伺候焦順的,調撥兩個在史湘雲身邊也屬常例。

「晴雯吧。」

這時紅羅帳裡傳來史湘雲慵懶甜美的嗓音,就聽她道:「我先前聽說晴雯姐姐久在老太太屋裡,和司棋她們都有些隔閡——我與她倒還算相熟,若是邢姐姐肯割舍,不妨……哎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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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忽然雪雪呼痛。

翠縷還當是怎麼了,嚇的急忙揭開簾子探視,卻見史湘雲擁著被子坐在床上,正摸著臍下三寸蹙眉不已,待對上翠縷探究的目光,又驟然紅了臉,生硬的轉移話題道:「怎麼沒早叫我?」

翠縷這時候也明白了,剛褪下去的火燒雲立刻又布滿雙頰,期期艾艾道:「是姑爺——是老爺心疼姑…心疼太太,讓我別急著叫醒你。」

湘雲便命她趕緊換一盆水來。

等她唯唯諾諾的退出去,這才鬆了一口氣,含羞帶俏的斜了眼焦順,忍著疼將身子橫挪了幾寸,從被子裡摸出那染了紅纓的素帕,小心翼翼疊好,收進了早就準備好的小匣子裡。

焦順看到這一幕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好意思討要,無奈的放棄了珍藏品喜加一的衝動。

等夫妻兩個收拾齊整,徐氏便差人傳話,說是讓無需去他們夫婦所在的西院,直接去焦大的東院就好【詳見章節彩蛋】。

於是兩人便領著翠縷經二門夾道轉奔東院。

來旺夫婦和焦大早在廳裡候著,一個個打扮的十分光鮮,不過來旺雖也在笑,卻遮不住眼底眉梢的憂愁。

焦大雖隻是義父,但一來這是焦府,再者來旺夫婦也不跟他爭搶這個,故此頭一個敬茶的就是他。

隻是眼見侯府千金畢恭畢敬的在身前跪倒,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焦大卻慌了神,下意識起身,顫巍巍道:「使不得、使不得,快起來!」

搬進這焦府後,這老漢心中的塊壘就去了一半,人顯得和藹了許多,但也愈發的衰老了。

來旺見狀,上前將他重新按坐回去,笑道:「有什麼使不得的?按理說合該如此。」

焦大坐下之後又定了定神,這才接過茶碗仰頭一飲而儘,隨手往旁邊茶幾上一放,哈哈大笑道:「不想我焦大也有今日!」

說著,先遞給湘雲一副玉鐲,又命伺候他的仆婦拿出個小匣子,邊擦著胡子上的茶漬邊道:「這鐲子是他們昨兒給我的,不抵數——可我老頭子也沒什麼好給你們的,這些日子領的月錢我也沒處花,索性都借花獻佛了吧。」

卻原來那匣子裡盛的是五六百兩碎銀子。

湘雲連忙推辭,焦大立刻把臉一板:「這也不是給你們的,是給我孫子的——若是能看一眼孫子,老子便死而無憾了!」

來旺在一旁苦笑搖頭:「這大喜的日子,老哥哥怎麼又說這些不吉利的——憑你這身子骨,肯定能親眼看到小孫子出生。」

接下來,自然輪到給真正的公婆敬茶。

徐氏接過茶來一飲而儘,邊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塞給史湘雲,邊麻利的將拉她拉了起來,上上下下的端詳,怎麼瞧怎麼可心、怎麼瞧怎麼喜歡,遂拉著湘雲似有說不完的言語。

來旺見狀,便笑道:「我和順哥兒有些事情要商量,你們娘倆不如先回正院裡說話,我們過一會兒隨後就到。」

等徐氏拉著史湘雲去了。

來旺又和焦順將焦大送進了裡間歇息,父子兩個重新回到桌前落座。

不等來旺開口,焦順便問:「爹,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來旺點頭:「我昨兒瞧著有些不對,晚上等人都散了,便特意找栓柱盤問了一番。」

頓了頓,又道:「不過他說的不儘不詳,到底怎麼回事,你再跟我好生論道論道。」

焦順便將昨兒的遭遇,以及自己的猜測了。

來旺聽完不由愈發苦了臉,唉聲嘆氣道:「怎會如此、怎會如此?皇上尚在壯年,怎麼會突然就……這若是真要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

說著,忽又壓低嗓音問:「那咱們該如何應對?」

焦順遂又將自己的後手安排,毫無隱瞞的告訴了他——這等抄家滅門的大事兒,託付給別人肯定不成,往後少不得有依仗老爹的地方。

「嘶~」

來旺聽完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連道了幾聲『何至如此』。

焦順即便再怎麼融入這方世界,畢竟是穿越者,對於皇權、朝廷什麼的,始終比別人少了三分敬畏,所以在感覺到性命堪憂時,便毫無半點心理障礙的做出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但來旺可是土生土長之人,且自幼在豪門大戶為奴,最是敬畏威權,聽說兒子竟起了清君側的心思,一時自然難以坦然接受。

焦順見自家老子麵無人色都弱篩糠,當下又寬慰道:「也未必就到那份上,兒子隻是想著有備無患罷了——哪怕咱們到時候引而不發,也能當做安身立命的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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