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轉機(1 / 2)







因紅木匣裡的東西實在有些雜亂,皇後花了約莫一刻鐘的功夫,才將有關於京西鐵路的奏摺、批文整理出來。【,無錯章節閱讀】

她也藉機平復了一下心境,總算是沒有一開始那麼慌張了,不過偶爾看向焦順的目光,仍像是在打量什麼穢物一般。

那叫父奇聞就已經夠出格了,這第二本竟是在婆婆的靈前……

在皇後眼中,焦某人儼然已經成為了此世之惡、人間之屑,以至於明明走兩步一伸手就能將那些東西遞給焦順,她卻還是從外麵喊來了宮女轉交。

焦順這時候也已經重新鎮靜下來了。

他剛剛最擔心的就是皇後看了自己的絕妙文章,一時沒忍住發作起來,但看現在的樣子,皇後雖然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卻並沒有把事情鬨到明麵上的意思。

想想也是,這玩意兒畢竟從禦書房裡拿來的,一旦暴露,自己這始作俑者固然沒好下場,整日裡手不釋卷的皇帝難道就能落下什麼好名聲了?

尤其是隆源帝眼下還是這種狀況。

除非皇後膝下有個急於繼承皇位的兒子,否則她壓根沒有理由去揭破這事兒。

而她既然不會揭破,那對於自己又能有多大影響呢?

於是坦然自若的接過那些公文,又屈膝跪倒,將之高高托舉過頭頂,大義凜然的道:「臣,必不負陛下所託!」

隆源帝有些艱難的張開了眼睛,露出一個半邊欣慰半邊猙獰的笑容,道:「有愛卿在,朕無、無憂矣。」

他明顯有些精力不濟,皇後又早想打發了焦順,當下忙道:「皇上,既然他已經領了旨意,您也該好生將養了。」

焦順聞聲知意,忙趁勢告退,起身捧著那些公文倒退幾步,用屁股頂開簾幕,才轉身出了寢宮。

目送焦順離開之後,皇後收回奶凶奶凶的眼神兒,正想把那燙手的紅木匣交給皇帝處置,自己也好裝作一無所知,再不碰那些汙濁之物。

誰知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皇帝再次閉上眼睛不說,氣息也勻稱了。

「皇上、皇上?」

皇後輕喚了兩聲,到底還是沒忍心叫醒他。

為難的看看手裡的紅木匣,一時卻不知該如何處置了。

若沒有那兩本汙言穢語,交由戴權收著便是,但眼下她哪還敢交到別人手上?

現如今宮中就有流言蜚語,說皇帝這次中風,是賢德妃賈元春狐媚惑主所致——這裡麵的東西萬一要是流傳出去,傳聞恐怕就要變成皇帝荒淫無道了。

說起來,戴權到底去了何處?

若他未曾擅離職守,自己又怎麼會遭遇這樣荒唐的事情?!

…………

景仁宮、玉韻苑。

還不知道自己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已經被皇後遷怒上了的戴權,此時正緊皺著眉頭,與對麵橫眉冷目的賢德妃對峙。

說實話,他這次來原本是抱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想著把那抱琴送到浣衣局去便罷。

誰成想賈元春竟硬頂著不肯答應,還用一根門栓逼退了幾個意圖拿人的宦官。

這固然有哪些宦官不敢與她動手的緣故在,但她提棒在手也確有幾分將門虎女的風範,因此場麵一時就僵住了。

戴權無奈勸道:「娘娘別為難奴才,若再鬨下去,隻怕就不是這麼輕拿輕放了。」

碰~

賈元春倒轉門栓往青石板上重重一頓,毫不猶豫的道:「本宮說了,抱琴外出是受我所迫,若犯了王法,也直管衝本宮便是。」

「娘娘!」

跪在她身後的抱琴早已經淚流滿麵,此時忍不住環住她一條長腿,抽噎道:「分明是奴婢自作……」

「住口!」

賈元春一聲嗬斥,冷著俏臉對戴權決絕道:「戴公公直管回稟,無論是什麼責罰本宮一概受領。」

戴權隱約察覺到,賈元春似乎就是想把事情鬨大。

是受不了眼下這不尷不尬的處境,還是說……

舍不得她那細皮嫩肉的弟弟繼續吃牢飯?

話說這榮國府到底怎麼回事,生兒子男生女態,反倒是兩個女兒都頗有些英雄氣。

想到傳聞中那位三姑娘,戴權就忍不住腹誹了兩句,旋即躬身道:「既然如此,那奴才就隻能回去請陛下定奪了。」

眼見戴權倒退幾步轉身便走,賈元春拄著門栓不為所動,抱琴想要開口阻攔,卻又被她反手捂住了嘴。

直到戴權去的遠了,賈元春才鬆了手。

「娘娘!」

抱琴膝行幾步繞到她身前,磕頭如搗蒜一般哭喊道:「分明是奴婢自作主張,娘娘怎麼偏要往自己身上攬?若是因此……奴才百死莫贖!」

「起來說話。」

賈元春將門栓往牆角隨意一拋,拉起抱琴道:「你自小跟在我左右,如今又是為了我才以身犯險,我怎能坐視你受苦受難?」

不等抱琴再說什麼,她的目光轉向了乾清宮的方向,幽幽道:「再說了,這個時辰倒也剛剛好,若是上天保佑的話,說不得還有轉機。」

「時辰?」

抱琴先是莫名其妙,後來想到娘娘花重金打探來的消息,又猛地瞪圓了眼睛:「您是說太……」

「噓~」

賈元春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擺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不過她心下其實也有些忐忑,畢竟她原本是想等皇帝的病情再好些的,如今為了抱琴卻不得不提前發動,如此一來,她對於自己的計劃究竟能否奏效,就更沒把握了。

書不贅言。

戴權離開玉韻苑之後,便匆匆折回了乾清宮寢殿。

來到簾幕後麵,因見皇帝似乎在睡夢當中,他略一遲疑,便轉向皇後道:「娘娘……」

「噓……」

皇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從床尾起身示意他去外麵說話,免得吵到皇帝。

戴權剛想跟著她往外走,不想皇後忽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又折回床前抱起一個紅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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