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潘多拉(1 / 2)







借懸空術變著法針對了一下言官們,順便給皇帝提供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去駁回那些言官們的奏摺之後,焦某人不出意外的,又被皇帝就近請到上書房內議政。

牛太後則是按照先前的承諾,又領著南安郡主折回乾清宮中,去瞧那電報機。

可能是因為剛看過了現場表演,這傻大黑粗的死物件就有些不太入眼,再說了,乾清宮裡那幾個小太監隻會用,對於這其中具體是什麼原理完全是一竅不通。

於是南安郡主圍著轉了幾遭,又一問三不知之後,對這東西的興趣很快便消失殆儘了。

牛太後見狀,便把她們帶回了自己宮中。

原本妹妹和外甥女來了,她是要好生招待招待的,可也不知是累著了、還是熱著了,回到慈寧宮裡,便覺得有些精神不濟。

南安太妃見狀,忙拉著女兒告辭。

太後挽留了幾句見她執意要走,便隻好托請皇後順路送上一程。

南安太妃原本還想著路上和皇後套套近乎,不想出了慈寧宮,皇後的精氣神眼見也有些萎靡不振。

於是她又推拒了皇後相送的好意,帶著女兒逕自出了宮門。

等到上了轎子,她身上原本的活潑勁兒也瞬間消散了個乾淨,靠在車廂上,搖頭嘆道:「這皇城裡穢氣就是重,瞧你姨母這一家子老老少少,就不見有幾個囫圇的——你瞧著吧,要再這麼熬下去,皇後早晚也得熬病了。」

顯然,她也以為皇後會在外人麵前露出疲態,是因為在皇帝身邊操勞過度的緣故。

郡主微微頷首,卻又小聲提醒道:「母親這話,可千萬別讓外人聽了去。」

「若有外人在,我也不說這話了。」

南安太妃擺了擺手,旋即閉目養了一會兒神兒,忽又問:「我記得工學成立時,你哥哥還親自去給焦暢卿的捧場來著,後來如何了?」

「什麼後來如何了?」

因方才她閉目養神,南安郡主也正回憶方才在宮中的見聞,所以一時沒聽明白母親在問什麼,不過很快她便反應過來,忙又道:「哥哥當時不是為了和忠順王置氣麼?後來事情不了了之,他便再沒理會過工學的事情了。」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當時恰逢皇上中風,我聽說各家勛貴原本承諾的人力財力全都打了折扣,多的也隻兌現了三四成。」

「荒唐!」

南安太妃睜開眼睛,怒其不爭道:「你那表哥素日裡總說要搏一場富貴,重現世宗朝時的盛景,偏怎麼就不懂雪中送炭的道理?乾大事惜身、見小利忘義,似此這般怎能成事?」

南安郡主雖也覺得勇毅伯這事兒做的有些欠妥當,但還是主動替表哥分辨道:「表哥雖說是八公之首,可當時別人都打了退堂鼓,他也是眾意難違,才……」

「哼~」

南安太妃輕哼一聲,倒也沒在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尤其橫向對比,勇毅伯牛繼宗雖然誌大才疏,可也總比自家兒子一味隻知道走馬飛鷹好狠鬥勇要強。

於是她又重新回歸了原本的話題:「我記得那焦順新娶的夫人,也是你們那詩社裡的?」

「她是保齡侯的侄女,喚作史湘雲,為人最是爽利不過,寫的詩也是別具一格,不是等閒閨中氣象——上次聚會時,她有新作兩首,分別是……」

說起詩社和史湘雲來,南安郡主明顯來了精神,說起來就滔滔不絕。

南安太妃也不打斷她,偶爾還會頷首點頭,直到女兒說完了,這才笑道:「既然投你的脾氣,改日不妨請到家裡見見。」

「那自然是……」

南安郡主剛要歡聲應下,忽又警覺起來,嘟嘴道:「母親,我們是君子之交,你可別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你這丫頭!」

南安太妃作勢在她胳膊上輕輕擰了一把,嗔怪道:「咱們家是什麼門第,還用得著跟她耍什麼小手段?」

「那可未必,為了哥哥……」

「難道你還要我立誓不成?」

「那倒不用。」

南安郡主順勢將頭枕在母親肩上,嬉笑道:「但要是真讓我瞧出什麼不對來,我可不依。」

南安太妃笑了笑,輕撫著女兒滿頭烏黑的青絲,心道自己又何須耍什麼手段,隻要順其自然就好。

…………

與此同時。

鍾粹宮吳貴妃處,一場茶話會已經漸入佳境。

就隻見七八個中低品的嬪妃,眾星捧月般將吳貴妃圍在當中,三句話裡恨不能有兩句半是在逢迎吹捧。

正將吳貴妃哄的飄飄然之際,忽有一位昭儀姍姍來遲,她嘴裡連聲賠罪,卻還是被幾個起鬨的罰了三杯酒。

這昭儀吐著舌頭『斯哈』幾聲,便迫不及待的道:「你們道我是因什麼來遲了?你們恐怕還沒聽說吧,上書房那邊兒又出稀罕事兒了!」

說著,便將上書房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

期間多有捕風捉影的言語,重點都放在那『懸空術』上,至於焦順皇帝藉機發難,打回了奏摺雲雲,卻隻是一筆帶過。

這原也沒什麼。

自打焦順入宮授課,他弄出來的那些新奇的玩意兒,就一直是宮內的頂流話題。

按照平時,眾人也不過臨時又多了個談資,甚至還能順便再誇幾句繇皇子,間接達到討好吳貴妃的目的。

但壞就壞在方才的三杯酒上,那昭儀仗著幾分醉意嘴裡就沒了把門的,順勢感嘆道:「這也就差了太上皇,不然宮裡有頭有臉的可就都湊齊了。」

一句話,吳貴妃臉上頓時就變了顏色。

凡事就怕多說多想,原本她還沒覺得如何,但經這昭儀『提醒』,才突然發現宮中排名靠前的妃子當中,就隻有自己沒有列席參加。

雖然皇後是後來趕過去的,容妃和賢德妃也是適逢其會,可這畢竟是去圍觀自家兒子的課業,難道就不能臨時再知會一下她這個生身母親?

吳貴妃越琢磨越是氣悶,不由又想起了先前皇帝驅趕自己,單獨與皇後密議的事情來。

而那些中低品的嬪妃,要見她臉上陰雲密布,那還不知道是觸了她的黴頭?

當下各尋藉口,紛紛做了鳥獸散。

原本熱鬨非凡的鐘粹宮,一下子就變得冷清起來。

偏吳貴妃因此又想多了,懷疑那些人是因為自己受了冷落,所以急著轉投旁處——譬如說皇後那邊兒了。

明明自己才是宮裡唯一一個誕下皇子的女人!

她越想越窩火,越想越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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