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宮鬥序幕(1 / 2)







卻說皇後從裡間出來,又順勢斥退了屋裡的宮女之後,這才驚覺自己臉上熱辣辣,連耳朵根後麵都在發燙。

她深吸了幾口氣,好容易才壓製住心頭翻湧的情緒,回想起方才自己的所言所行,不覺就有些後悔起來。

自己一貫沉穩,今兒卻怎麼如此不謹慎?

若是皇帝事後知道,追究起來……

她坐立難安的來回踱了幾圈,猛一抬頭,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刻鐘有餘。

吳貴妃就算讀的再怎麼慢,這時候也應該瞧到『戲肉』了吧?

卻不知她看到那些粗鄙不堪的文字,又會是怎樣的反應?

皇後一時仿似百爪撓心,連剛剛生出的悔意都拋在了腦後,幾乎沒怎麼猶豫,便下意識湊到了門前,想要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好一窺究竟。

偏就在這時,房門『碰』一聲被重重推開,吳貴妃跌跌撞撞的從裡麵撲出來,側頭狠狠剜了她一眼,旋即就欲奪路而逃。

「妹妹留步!」

皇後幾乎下意識的扯住了她的胳膊,被帶挈著踉蹌了兩步,才成功將吳貴妃拉住。

見她還要掙紮向前,皇後忙勸道:「妹妹且先冷靜些,你這般跑出去,若讓外麵瞧見,隻怕又要傳出無數閒言碎語了!屆時皇上要是問起來……」

最後這話,成功讓吳貴妃僵在了當場。

她轉回身顫巍巍的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腦袋空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就這麼迷迷糊糊的,又被皇後拽進了裡間,直到眼角餘光掃見倒扣再茶幾上的奏摺時,她才像是陡然回過魂來,慌急的轉頭挪開了視線。

皇後原想拉著她重新在羅漢床上落座,但吳貴妃那還敢接近桌上的『禁忌之物』?

當下使出了渾身解數,竭力從皇後手上掙脫,直接縮到了距離奏摺最遠的角落裡。

皇後見狀,隻好給她拿了個圓凳來,又硬按著她坐好,這才自顧自折回原處落座。

卻說坐到椅子上之後,吳貴妃仍是羞怯難當,事先她就算是想破頭,也萬萬想不到裡麵會是那樣的內容!

下意識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汙言穢語,她眼角的餘光就不自覺往茶幾上掃去,下一秒,卻又在即將觸及到奏摺的飛快彈開。

皇後原也有些三分羞怯,但見她如此模樣,反倒一下子敞亮豁達了。

若無其事的拿起桌上那份奏摺——喔,原來是靈堂那篇,這麼說自己上次看過之後,還重新按照先後順序放好了嗎?

當時忒也疲憊,一時竟想不起來了。

皇後努力控製著大腦,不去回想疲憊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下意識隨手翻了幾頁,旋即才覺得不妥,自己怎麼能在人前,翻看這等不堪入目的東西?

於是急忙將奏摺合攏,小心托在掌心,衝著吳貴妃比了比,明知故問道:「妹妹方才已經翻看過了吧?」

吳貴妃下意識點了點頭,不過等反應過來,便又開始拚命的搖頭,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漲的仿佛紅棗,兩隻手死死捏著衣角,擺明了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

她如此羞怯,又急於撇清的表現,並沒有出乎皇後的預料——不過皇後更在意的,還是她在事情過後的反應。

也不知,會不會和自己一樣念念不……

話說,她方才翻看的應該足夠多了吧?

該不會是剛看到開頭,還未曾來得及深入,就慌慌慌張跑掉了吧?

皇後低頭看看手上的奏摺,十分後悔自己方才沒有留意吳貴妃看到了何處,如今再想找出痕跡可就難了——再說了,在這上麵留下痕跡最多的除了皇帝,應該就是她自己了。

一麵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皇後又無奈嘆息道:「妹妹無需如此,當初我可是在陛下麵前翻看的,論窘迫慌亂,隻怕還遠在妹妹之上。」

吳貴妃聞言,下意識抬頭看了眼皇後,但掃見她手上拖著的奏摺,立刻又鴕鳥似的垂下了螓首。

心中暗道,原來皇後竟是在皇上麵前翻看的,那等情景,自己想一想都覺得羞……

等等!

那不就是夫妻二人之間助興的小情趣麼?

這莫非是在變相的炫耀?!

想到這裡,吳貴妃再次抬頭不滿的看向了皇後,這回即便掃見了那奏摺也未曾低頭。

這時皇後又嘆道:「當時我就曾推拒過,但陛下執意如此,我又怕他情緒激動起來,再度驚厥過去,所以隻好答應了。」

原來是再皇上中風之後發生的事兒。

吳貴妃心知是錯怪了皇後,不由尷尬的再次垂首。

「後來陛下病體漸漸康復,我也曾三番五次想要把這東西退回去,偏皇上……」

說到這裡,皇後終於將手裡的奏摺放回了匣子裡,可還不等吳貴妃鬆一口氣,她又雙手捧著盒子起身道:「如今既然妹妹也已經看過了,索性這東西就交給你保管好了。」

說著,邁步向吳貴妃走過來。

「不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能要!」

吳貴妃兩手搖的都快出重影了,身子也一個勁的往牆角縮,活像是個即將被暴徒玷汙蹂躪的小女孩。

直到皇後收住了腳步,她這才稍稍恢復了三分理智,忙又推拒道:「娘娘,我、我方才就說過了,這是皇上交給您保管的,咱們若是私相授受,卻如何向陛下交代?」

「這……」

皇後裝出一副遲疑的樣子,旋即卻又突然提議道:「那要不這樣,咱們兩個一人一冊,若陛下問起來,隻說是為了避免遺失盜毀。」

說著,自顧自又取出一本來,遞到了吳貴妃麵前。

哐當~

就聽一聲脆響,卻是竭力退縮的吳貴妃不慎撞倒了圓凳。

皇後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就見吳貴妃順勢跪倒在身前,慌張道:「娘娘饒了我吧、娘娘饒了我吧!您發發慈悲,就隻當我今兒從沒來過!」

說著一骨碌起身,連滾帶爬奪門而出。

等到皇後追出去時,她早跑的不見了蹤影,連帶來的宮女也追了上去,隻餘下儲秀宮的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且不提皇後如何安撫宮人。

卻說吳貴妃一路跌跌撞撞回到鍾粹宮裡,遣散了左右人等,又囫圇吞棗的灌了些溫茶下肚,這才稍稍冷靜下來,捧著紅彤彤滾燙燙的瓜子臉,暗罵皇帝實在是荒唐,那焦暢卿更是無恥至極!

他怎麼就敢……

自己果然沒有看錯,這賊子絕不是什麼良師益友,繇哥兒若跟他學壞了可怎麼好?

再說了,他能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日後誰能保證……

等等!

有這兩份奏摺在手,似乎也沒必要擔心他日後跋扈難製了,且以此獠也確實有些歪才。

那這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吳貴妃一時淩亂了,正努力權衡利弊之際,忽聽門外有人稟報,說是容妃娘娘請見。

容妃?

一聽到這個名號,吳貴妃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心道都是這肥婆從中作梗,才害的自己遭遇如此窘境——自己方才怎麼就沒把她賣給皇後呢?

還在現在後悔也為時未晚,隻要下次見了皇後,將由來始末加油添醋的說出來便是。

「讓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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