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小三命,驚世聘禮(2 / 2)







等到靖婉離開之後,這群人才真的原形畢露,為了能靠得更近些賞花,沒少直接動手,管你官職是高是低,管你身份是貴是重,沒有情麵可講,不過,雖然在邊上推來搡去,卻是連十八學士的葉子都沒碰到,它兀自開得怡然自得。

見到靖婉出現,大長公主直接讓人給她搬了繡凳,坐在自己邊上。

“十八學士已經搬過來了?”

“是的,已經搬過來了。”

“本公主倒也想去瞧瞧,不過,這會兒圍著它的肯定不少。”

“嗯,京城裏大人們對花木的喜愛,倒是讓臣女有些意外。”

“沒什麽好意外的,京城隻是將這些人集中在了一起,瞧著才格外多些,你今兒遇到的這些倒都是真正愛花惜花的人,還有那為數不少附庸風雅的人,那才叫多。”

“臣女受教了。”想想,倒也的確是這麽回事兒。“咦,這麽會兒,這獎賞就已經給出去了三份?”上午那麽久,也就孫宜霖拿走了一份,她那份都不能算在內。

“那三小子運氣好,都抽到自己最拿手的,加上為了這獎賞全力以赴,表現得很是出彩,這獎賞自然就拿走了,你瞧瞧現在這個,怕是也能再拿走一份的。”

靖婉向花台上仔細看去,是一位眉目格外清秀的公子,換上女裝,絕對不會讓人認出他是男兒的那種,現下正在作畫,深情分外專注。

“平西侯府的公子,庶出,不怎麽受待見,那一手畫,卻是極為出彩的,便是連我們大名鼎鼎的霖公子都比不上的。不過,就算他拿到了獎賞,怕是也保不住。”

靖婉點點頭,侯府雖然能蔭恩子孫,但是也很有限,子孫卻有那麽多,而且他們不能參加科考。這些人有嫡庶之分,也有受寵與否之分,不受寵的優秀庶子,為不成器的嫡子甚至那些受寵的庶子當墊腳石的也是比比皆是,這事常態,知道了也讓人無可奈何,除非你有能力伸手拉一把。

這個人,李鴻淵的記憶也比較深刻,在婉婉的工筆畫法麵世之後,他是第一批學習的人,同時也沒有放棄寫意畫,才三十多歲,就成為工筆寫意雙絕的大家,名滿天下,可見,他的繪畫天分有多高。

有這一次機會,他或許能少受十年磋磨,可是也有可能讓他不會有那麽大的成就,怎麽說也算是啟元王朝的大才,李鴻淵還不想毀了,所以他不會做什麽,如果他能保住獎賞,是他能耐,是他的轉機,保不住,也就注定他要走上老路。

畫作完成,是一副山水畫,恢宏大氣,與他本身的靦腆性子是半點不符,雖然在畫技上還有欠缺,但是去極具靈性,將來或許成就非凡。

如大長公主所說,他的確拿走了第六份獎賞。

而這少年,拿到獎賞之後,回去之後,二話沒說,就將荷包給了他父親平西侯。

而平西侯隻是淡漠的說了句“做得不錯”,就將荷包收了起來,裝裝樣子都沒有。

旁人看在眼裏,不置可否,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多說一句,說不定反而讓那小公子回去遭罪。

或許是好運都集中在了下午,在之後也是每隔兩三個人,就會拿走一個荷包,當然,也不乏有被懲罰的,比如說,指定另外一人喝一壇子酒,那可算是得罪人的事兒,不過,如果將這一壇子酒送給一個酒鬼喝,就另當別論了,大長公主府上可都是好酒,再有原地轉圈再去切十個果子的,那位可是險些切到手,還有一人如同李鴻淵一樣,抽到穿女裝的,不過,自身卻是長得五大三粗,皮膚黑,更是十多歲就長出了胡子,那穿上女裝之後的喜感度再次笑翻全場。

眼見著就隻剩下最後一份獎勵了。

不過,這份獎勵卻不是誰憑借才藝拿走的,而大長公主出嫁的嫡長女,當著所有人麵兒,跪下來求大長公主要走了的。

這一變故,可以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長公主氣得直接將荷包砸她嫡長女臉上,“滾,日後都不準再上大長公主府。”然後直接拂袖而去。

而得了荷包的那位,非但沒有去找看看自己被氣得不輕的親娘,反而喜笑顏開的將荷包收起來,她似乎對自己的行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靖婉知道,這世上,總有那麽一些腦袋拎不清的人,顯然,大長公主的這位嫡長女,就是其中的典型。也不想想,如果讓樂成帝知道了這個荷包最後是如何拿到手的,拿著這個荷包跟樂成帝討賞的人,又能得了什麽好?

本來是很開心的事兒,結果卻已這樣掃興的方式收場。

所有人也都是有眼色的,於是紛紛提出了告辭。那麽縮在那邊看花的薑駙馬,隻得出來幫著送客,心裏卻著實不踏實,自己的寶貝若是被人抬走了如何是好?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自然沒能讓薑駙馬有好臉色。

而大長公主不肯出麵,隻得讓她的兒媳們出麵,要說這幾個兒媳,因為不想與朝臣有太大的牽連,她們的出身都不怎麽樣,如此一來,就暴露出一個大問題,不怎麽上得了台麵,因為,大長公主不怎麽待見她們,這也是靖婉幾乎一整天都沒見到也沒聽人提到她們的原因,或許是某個時候見到過,隻是存在感太低,被忽視了。

麵對一種貴婦人,她們就有些縮手縮腳,知道大長公主府的情況,自然也不好計較什麽,各自告辭離開。

在回城的馬車上,靖婉將目光落到庶妹駱靖悠身上,這小丫頭雖然偶爾會犀利一回,可是多數時候都還是有些木訥畏縮,看到大長公主的那幾個兒媳婦,靖婉覺得不能放任她這麽長下去,不然日後到了婆家,跟那幾個一樣,不被待見是一回事兒,還會受委屈吃虧。

等嘉姐過門了,讓她好好帶帶這庶妹,長嫂麽,調教小姑子那不是應該的嗎?再說,她如果不得空,她身邊不是還有教養嬤嬤嗎,借來用用好了。龔嬤嬤?龔嬤嬤就算了,沒見她除了對靖婉,其他人都不能讓她上心麽。

靖婉之前從家裏離開的時候,駱府還安安靜靜的,怎麽走一趟回來,就熱鬨成這樣?一個個走路,這腳下帶風,仿佛這人突然間就多出了好幾倍。

靖婉這才真正的意識到,她哥真要娶媳婦了,娶的還是她閨蜜。

作為當事人,需要忙的,卻不多,於是,靖婉毫不客氣的找到自己兄長,頗有幾分氣勢洶洶的將她拽了過來,原本還在打趣取笑他的幾個兄弟,都被靖婉給唬了一跳,這三妹妹(三姐姐)是怎麽啦?該不會是三弟(三哥)惹到她了吧?

剛走沒幾步,就迎麵撞見駱沛山跟她爹以及叔伯。“這是怎麽了?”

“祖父,我找三哥有點事兒。對了,還有這個,”靖婉將荷包拿出來塞駱沛山手裏,“祖父看著處理吧,孫女先走了。”後麵拽著駱靖博。

可是頭一回見到靖婉這麽“風風火火”的樣子,“這是怎麽了?”

一眾兄弟表示不知道。

同樣莫名其妙的駱靖博被境外直接帶到了海棠雅居的書房,“趕緊的。”靖婉指著他的百鳥朝鳳圖。

“小妹,現在畫畫?大家都在忙,這是不是不太好。”

“那三哥就不想給嘉姐姐下聘的時候,拿出點自己的東西嗎?定國公府高門大戶,我們家呢雖然不差,但也遠比不上他們家不是,尋常的聘禮上不能出彩,自然就要拿出點特殊的東西,你也想給嘉姐姐長長臉不是?”

駱靖博哪還會不知道小妹的意思,“小妹是說,用這幅畫做聘禮?”說實話,這個提議讓他也很心動,第一副麵世的工筆畫,所帶來的名與利,如果用它來做聘禮,在某種程度上來講,足以成為最稀世,最特殊,也最珍貴的聘禮。

“就是這樣,所以,你畫還是不畫?”

“畫畫畫。”駱靖博立馬就挽起袖子。

靖婉勾起嘴角,然後也開始動手幫他調色。

龔嬤嬤跟青竹在一旁伺候著,遞一遞東西,打打下手,其他的丫鬟婆子,基本上被靖婉打發去幫忙了。

龔嬤嬤看著一心一意為自家兄長的姑娘,對她真心,她就能對你掏心掏肺,一時間思緒萬千。

不過,一個時辰之後,龔嬤嬤那臉色就變得有那麽點古怪了。

隻因為,自家姑娘趁著三少爺休息喝水的時間,嘴巴一刻不停的吧啦吧啦說教,而內容,嘉姐姐怎麽怎麽的好,你日後要如何如何的待她,說得直白粗俗點,就是,你眼裏隻能看見她,你心裏隻能裝著她,床上你也隻能睡她……

饒是一項端正嚴肅的龔嬤嬤,都被她說得臉色臉色跟個調色盤似的。

姑娘,你要按照自己說的去找夫君,你還不如一輩子青燈古佛。

不過,想到某個虎視眈眈的活閻王,龔嬤嬤突然很想知道,他是否能做到姑娘說的這些?如果他這能為姑娘做到這個地步,那麽,龔嬤嬤對他以往做的事情甚至可以既往不咎,甚至在他再來找姑娘的時候,她能大開方便之門。

能將一個女子寵到如此地步的男人,其他方麵再不好,在這上麵也無可指摘,當然,對於那些老迂腐來說,就是不成體統,夫綱不振。

靖婉不過是將現代版的“三從四得”,去掉了絕對不能在這裏存在的,在拉拉雜雜的糅合了其他的一些東西,一些聽起來或許不可思議,很出格的事情,細究起來也抓不到錯處的東西。

駱靖博在這方麵,其實還很單純,基本上沒接觸過這些事情,平日裏駱榮彥也很“失職”,沒跟他說過這些,正是因為這樣,才方便靖婉給他洗腦。

腦袋裏還暈暈乎乎,又被靖婉拎過去接著畫畫。既然是洗腦,自然不是一遍就能完事的。

駱靖博就這麽周而複始的在身體與精神上被靖婉雙重折磨。

等到駱靖博離開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萎靡了。

見到他的人無不是麵麵相覷,這是怎麽啦?下人不好問,當老子的自然就不客氣。

好在,駱靖博也知道自己妹妹的話有點驚世駭俗,倒也沒有直接大咧咧的說出來,“沒什麽,隻是兒子沒什麽拿得出手的,總要準備點特殊的聘禮,有點累。”

駱榮彥失笑,“你小子,這還每過門,就如此上心了?”

“她是我未來的妻子,要過一輩子的人,對她上心不應該?”駱靖博莫名反問。

駱榮彥沒想到自己還有被兒子噎住的一天。

所以說,靖婉洗腦還是有了那麽一點點成效,至少有一句話,他徹底記住了,那才是與你過一輩子的人,父母有自己的日子,他們會漸漸老去,離世,兒女會漸漸長大,或嫁人,或娶妻,然後生子,隻有夫妻二人,才是在一起最長時間的人。

在駱靖博離開之後,龔嬤嬤看著靖婉,欲言又止。

“我知道嬤嬤想說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心裏隻有我,我心裏也時時念著他,這種人生,我從不奢望,我不會按照這種標準去過日子,更不會鑽牛角尖,我隻是想著,如果身邊有那麽一對人,能過上這樣的日子,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其實,龔嬤嬤早就看出來了,自家姑娘對別人的人生充滿期待與念想,對自己卻從不寄予太高的期望,在這方麵,她總是保持著懷疑、謹慎、理智的態度。

龔嬤嬤心疼她,“姑娘別這麽想,你一定能過上這樣的日子的。”

靖婉笑笑,並不言語。

的李鴻淵收到龔嬤嬤的傳信,“原來婉婉不僅僅是個醋缸那麽簡單,還是個特別貪心的,不過,如你所願又如何?”

要說在駱家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有那麽兩件事值得一提。

阮瑞中帶著一盆花回去,小心翼翼的照顧著,阮芳菲覺得奇怪,就問了問,在得知它的來曆,更是第一次聽父親讚美另一個姑娘,讓她品嚐到了聽到“別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的滋味,好想將她剁了,然後看著野狗,一口一口的將她吞掉。

盯著那花,神色幽幽,低賤的東西,永遠都是低賤的,哪裏值得精心的照料。在首輔大人不在的時候,一杯熱水從根部倒了上去。明早,大概就能死了。

另一邊卻是孫宜嘉嫁妝的事情,所嫁之人身份天差地別,就有人想要將她的嫁妝減少,不是減少幾成,而是減少到隻剩一成。“就算隻是一成,也比一般的姑娘豐厚太多。”孫宜彬如此的說道,在他看來,定國公府的東西,那都是他的,能給一個毫無用處的妹妹一成的嫁妝,堪比天恩了。

孫宜霖冷眼瞧著,而定國公夫人直接將茶杯砸了過去,若不是他躲得快,能給他腦袋砸個窟窿,“孫宜彬,我告訴你,我給你宜嘉準備好的嫁妝,你敢動一樣,我就把你做的那些惡心事兒全抖出去,不要跟我說什麽家醜不可外揚,有你這麽個孽子,我還要什麽顏麵,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憑什麽獲封世子,你憑什麽定國公府?”

孫宜彬臉色鐵青,可是,這的確是他的軟肋,他以為,憑借之前的準備,隻要拿到他爹為他請封世子的折子,他就能成為世子,名正言順的掌權定國公府,可是沒想到,折子遞上去,一點音信都沒有,而那些拍著胸脯保證為他奪權的人,一個個全都縮了回去。他也這才意識到,與家裏人撕破臉早了點,現在不得不投鼠忌器。

拂袖而去,走到門口,又回頭,看著孫宜霖,“是我小瞧你了,不過,咱們走著瞧。哼——”

他以為是孫宜霖從中搞鬼,讓樂成帝沒有準奏。

孫宜霖沒有搭理他,他會讓他的好大哥知道,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麵。他做任何事情都會越來越不順,越來越多的人背離他。

事實上,孫宜嘉的嫁妝,的確要減掉一些,畢竟有些東西能帶進皇家,卻不適合帶入朝臣家中,還有那麽一些稀世珍寶,是祖上傳下來的,原本是被迫補償給李鴻淵的,現在自然不能帶走。不過,就是剩下的那些,也是定國公府嫁嫡女該有的分量,還十足十的。定國公府後院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扯爛了帕子,砸了一屋子的東西,一個毀容的無顏女,嫁個那麽一個沒家世,沒地位,沒才學的人,也如此厚重的嫁妝,她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

更可氣的,連國公爺都不說什麽。

之後的幾天,定國公府與皇室這邊做了最後的處理,與駱家那邊就可以走正是的禮節了。

前麵的納采,東西就是那些,因為是定國公府,就算駱家儘可能準備了最好的,還是難免被說三道四,駱家自己做到問心無愧就是了,孫宜嘉也不會在意。

交換更貼,合了八字,得出一個實打實的天作之合。

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再有三四日就是春闈,而跟定國公府下聘的時間定在春闈的頭一天。

駱靖博將祖父及父親都請到妹妹的海棠雅居。

這些日子,他除了需要他的時候,比如說試衣服之類的,他都完全埋頭在海棠雅居,隻知道他在準備特殊的聘禮,具體的並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當駱沛山與駱榮彥看到徹底完成的畫作時,一時間當真是被那幅畫給驚住了,他們整天都耳提麵命的告訴他要好好學工筆畫,他之前的一些,還遠及不上靖婉,就被他們分外的嫌棄,可是這一幅“巨作”,比起靖婉的水平那也是一點也不差啊,甚至因為大了無數倍的原因,難度增加,更添氣勢,而細節處也更要注意,倒顯得更甚一籌。

駱沛山一巴掌拍在駱靖博肩上,“好小子,很好很好,非常好。”

駱靖博不敢獨自居功,“多數都是小妹調的顏色,沒有她,肯定要遜色很多。”

“你小子知道就好,所以還是要繼續努力學。”

“是,祖父,我會的。”

“你是要把這幅畫當聘禮?”駱榮彥有些不讚同的說道。“靖博,你知道它真正的價值嗎?它是開創工筆畫的‘第一’幅畫,不管後世出了多少超越它的畫作,但是曆史意義,永遠不可能超越它,萬一被定國公府扣下,而不讓兒媳婦作為嫁妝帶回來,豈不是……”

“老二,你不是一向最不在意這些嗎,這會兒也這麽市儈?定國公府敢扣下,他們是想被全天下人讀書人噴死嗎?再說,這份名利的真正歸屬是三丫頭,她都不在意,你咋呼個什麽勁兒。——丫頭,大長公主生辰那天,你就打這個注意吧?”

靖婉點點頭,“我就想讓世人知道,天下最好的姑娘,嫁給我哥,也是不虧的。”

“行行,你是給你哥撐麵子,也是給孫家那丫頭撐麵子。所以,混小子,一定要對你妹妹好點,知道嗎?別人家的妹妹,哪個會為兄長如此的費心費力。”

“祖父,我哥他都記在心裏呢,不會忘的。請您跟父親過來,就是想請你們幫忙裱起來,因為不提前泄露出去,隻能辛苦辛苦你們了。”

“你這丫頭,跟自己人這麽客氣作甚。”

這轉眼就到了春闈的前一日,駱家請了四位全福之人同媒人,還有駱靖博這個準新郎館,帶備聘金、禮金及聘禮前往定國公府。

要說,在定國公府等著“接聘”的人可不僅僅是府上的那麽些人,還有孫氏一係的人是,以及諸多的親朋好友,有多少是帶著真心而來,又有多少是來看笑話的,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有些話說得太難聽,定國公夫人的臉色險些繃不住。

等到駱家的人到了,看著果然沒什麽特別的,那些或嘲或諷,“要說啊,我們嘉姐兒那可是躺在富貴窩裏長大,日後還不知道會過什麽樣的苦日子呢。”

“這聘金倒也是挺多的,十萬兩呢。”有人甚至不顧定國公夫人的臉色,抖數著禮單。

“這百鳥朝鳳是什麽東西,還是單著一樣,這算怎麽回事?”

“不如拿出來瞧瞧吧,聽這名兒倒是挺奇特。”

孫宜嘉其實就在後廳,一眾府裏的姐妹,外麵的“姐姐妹妹”,那也是陰陽怪氣,說什麽,帶那麽多嫁妝過去,不會是日後整個駱家都要她養吧。

“要說宜嘉妹妹畢竟是個毀了容的,不多帶點嫁妝,要如何立足?”

孫宜嘉根本就不以為意,隻是聽到禮單上出現了百鳥朝鳳,一下子就呆住了,他那幅畫完成了?還帶了作聘禮?孫宜嘉豈會不知道那幅畫的價值,他偏在今日拿出來,而且還是聘禮,這是要將所有的名與利,所有的榮耀都分她一半!

孫宜嘉止不住的哭了出來,自己是做了多少世的善人,才在今生得他如此相待?

一眾人見孫宜嘉哭了起來,也不好再說什麽,不過也有人撇嘴,現在哭有屁用,日後才有你哭的時候。

而外麵,有人就瞄見了最特殊的那個長錦盒,伸手就想去拿。

之前還無動於衷的幾位全福夫人,卻齊齊的伸手攔住,“這東西金貴著呢,你們還是少碰為妙,萬一弄壞了,你們所有人都賠不起。”要說她們作為駱家請來的全福夫人,一開始還不太樂意,因為已經預料到了會是什麽情景,可是,這最重要的一件聘禮,給了她們足夠的底氣,現在這些人說的越難聽,待會兒被打臉才會更痛。

“親家夫人,這東西的確金貴,全天下獨一無二的一件,若是弄壞了,即便是仿造一件一模一樣的,其價值也不及它的萬一。”媒人輕撫著錦盒,輕笑道。

話都已經說得這麽明白了,自然不會再有不識相的人強行伸手。

不過,就算是定國公夫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不過,駱家真能拿出這等好東西,給這些人瞧瞧也好。於是,揚起笑,“不如讓大家見識見識?”

媒人點點頭,打開錦盒,將畫作取出來。

“還當是什麽東西呢,一張百鳥朝鳳圖,有什麽值得稀罕,還天下獨一無二?笑死人了。”

定國公夫人也大失所望。

“一般的百鳥朝鳳圖自然不稀奇。要說駱家的這位三公子,才名不顯,也隻是個舉子,平日裏沒什麽特別出眾的地方,可是呢,他是個不走尋常路,胸有溝壑的,他敢想,敢做,所以他能人所不能。”在另外一位夫人的幫助下,整幅畫已經全部展開。

所有不以為意的人都徹底的閉上了嘴巴。

定國公夫人不可思議的捂住嘴,“這,這是什麽畫法?如此的傳神靈動,就跟真的一樣!”

“博哥兒自創的工筆畫法,曆經磨練,方才完成了這幅巨作。我們博哥兒自認為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地方,隻有這幅還沒麵世的畫作,也希望借這幅畫,表達他對貴府姑娘一片情誼。”媒人淡笑著說道。

另一位夫人輕輕的摩挲著畫作,這些人閉嘴了,還是嫌棄不夠痛快,“不知道這算不算獨一無二?工筆畫的第一副巨作又夠不夠金貴?弄壞了,你們賠得起嗎?”

要說這些人,沒有哪個是真正的沒經過良好教育的,一件東西貴重與否,多多少少都會知道,這幅畫,她們的確賠不起,所以隻能扯扯嘴角不吭聲。

“好好好……”定國公夫人一連串的好字,單單是這幅畫,就已經讓她賺回了所有的顏麵,這一瞬間,對駱靖博那是一百個一千個滿意。

明日,不,不用等到明日,隻怕不出一個時辰,這女婿就能名震京城,甚至蓋過他兒子。畢竟,他兒子再厲害,也沒有開創出新的繪畫方式不是。然後,他會漸漸的名傳天下,所有開始學習工筆畫的人,都會將他當成“師傅”,他會成為一代祖師。

自己女兒嫁個這樣的人,哪怕住草廬,也隻會被人說成是高潔。

要說,駱靖博這會兒心裏其實很尷尬,這都是小妹的榮耀啊,全讓他給占了!

畫作還沒有被收起來,一些男賓就聞之而來,看到之後,無不是讚不絕口。

孫宜霖看著畫,感慨萬千,沒想到這妹夫,還這麽能耐。“小妹交給你,我放心了害。”

“舅兄放心,我一定會對令妹好的。若是對她不好,我自家小妹就能活撕了我。”想到這些日子自家妹子的各種教導,還有對他的各種威脅,他是恨不得將孫宜嘉捧手心裏揣心尖尖啊。

孫宜霖失笑,駱姑娘對自家小妹確是好得沒話說,小妹雖然曆經坎坷波折,但最後能得這一份姻緣,值了,都值了。

而後麵,孫宜嘉的那些姐姐妹妹們,又變成了羨慕嫉妒恨,這小賤人,怎麽就那麽命好,這鬼樣子,卻要嫁即將名滿天下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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