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條的香味漸漸傳了出來,她這才發現自己也是饑腸轆轆。將火熄滅,然後大體清洗了一下自己,端著碗進了屋。
褚翌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一則是疼的,另一則是餓的。
他正值長身體的時候,又流了那麽多血,早就餓的不行了。
隨安先給他盛了幾筷子放到空碗裏頭,以便讓麵條快速的散熱,然後輕聲喚他,見他睜開眼,就用小勺子先喂他湯水,然後喂麵條。
褚翌一連吃了三碗。
吃完突然說了一句:“確實像子瑜說的,堪比春風樓的大廚。”
聽起來像誇讚服軟的一句話落在隨安耳朵裏頭就像炸了蜂巢。
隻覺得膽子都裂了,好險才沒有將碗直接蓋到他臉上,她雙手捧著碗,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抖:“這是您餓的狠了,您快歇一歇,我把鍋刷了去。”
因為褚翌的一句話,兩大碗麵條進肚子她才找回安全感,大腦終於肯思索接下來該怎麽辦。
是殺人滅口還是送他歸西?
啪!她用手打了一下腦袋。別看她心裏想著滅口跟歸西,可那都是沒用的想頭兒。
當務之急是送他到安全的地方,對了,還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誰,怎麽落到讓人追殺的地步!
他身上的事她沒搞懂,她身上的事她不想讓他搞懂,這是怎樣的一團糟亂?
把事情分出輕重緩急來,她開始重新套車,馬身上也沾了些泥巴跟血跡,幸虧剛才沒讓莊頭的小兒子進來,否則他看見還不得大呼小叫。
從廚房找了幾塊糖,先托在手心裏頭喂了馬,然後就認命的開始洗馬。
自從母馬走了,棗紅馬的精神就一直很不好,像失戀了一樣,隨安看他的可憐樣,心裏一酸,開始碎碎念:“你放心吧,你有個好主子,以後想要什麽樣的美人他也能給你弄來,等他好了,我也會在他跟前替你說好話的,你是一匹好馬,跑的快,把追兵都甩的沒影了……”
棗紅馬不理她,眼中似乎要流出淚來。
隨安就歎了一口氣:“我懂,我都懂!一見鍾情,偏又無緣,哎!可憐的馬……”
屋子裏頭褚翌聽她大放厥詞,氣得渾身抖成一片——等他好了,先宰了那匹隻顧著發情的死馬,然後再把她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