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定案之前
然則,太子決心縱容,實際上已經飽食饜足,如果有尾巴的話,早已高高翹起,歡快地搖著了。
“好,放過你……”太子把手從她手裏拿出來,一點點弓著身子把下巴放在了沈時荇的肩膀上,喉結滾動,“這次就先放過你……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說罷,還要揉一揉沈時荇圓圓的後腦勺,這才退開。
沈時荇乖了。
她已經徹底被弄的沒了脾氣。
這誰能頂住?
這樣的絕色,這樣的身份地位,這樣的稱心如意,偏偏與你嚐遍,堪稱真正的“同甘共苦”。
再有自己的脾氣,此時此刻,都得迷糊。
“那些骨頭是怎麽回事?”沈時荇努力找回自己所剩無幾的偵探精神。
太子懶洋洋答道,“江南城主的那點兒小癖好,作為兒子的也收集一些,好送給老子開心罷了。”
沈時荇一手抓住他的胳膊,緊張又好奇,“你說清楚,江南城主又和這堆骨頭有什麽關係?!”
太子拉她的手,她不讓,他就這麽好整以暇地盯著她,一聲不吭,
半晌,沈時荇終於投降,把手使勁摔在他平攤在麵前的手掌裏,帶著些嬌嗔氣急敗壞,“你說吧,這樣還不行?”
看看,看看那副模樣,沈時荇借著扭頭的瞬間,把自己竊喜的小表情短暫的釋放了一番,完了又跟變臉似的,回到了剛才那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太子拉著她的手,溫度才慢慢傳遞過去,他緩緩開口的時候,她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手正在被暖熱。
“江南城主嗜殺成性,最開始隻是把牢獄裏被判處死刑的犯人大卸八塊,才好緩解自己的壓力,後來這樣的犯人畢竟數量並不多,他逐漸把手伸到了平民百姓身上。”
“城主的心病主要是源於自己小時候父親對待家裏下人的殘忍,據說,他的父親就是死於自殺,這種心病,應該是會遺傳。”
“江南城主還小的時候,並沒有這種症狀,但是隨著上一任江南城主的退位,他自然而然就繼承了父親的位置,繁重的事務一下子壓在了他身上,他的心病逐漸開始顯現。”
“他生下的幾個孩子,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分別是不同的母親,但是,隻有現在最小的女兒沒有發現不正常的地方,其他的三個孩子,都各有各的不正常。”
“大女兒喜歡抽鞭子,練習的對象是極其年幼,剛學會走路的幼崽。偏偏技術極差,手下亡魂逐漸變得越來越多。更多人都不忍直視那種場麵。”
“大兒子現在症狀最為恐怖。為什麽用恐怖來形容,是因為他現在已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每日都蜷縮在地洞裏,幻想自己是冬眠的狗熊。”
“哈哈哈哈哈哈。”沈時荇始料未及,聽到“狗熊”兩個字,先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這還真是不太正常啊。”
誰會覺得自己是隻狗熊?
太子捏捏她柔軟的小手,繼續道,“二兒子最開始是江南城主的希望,但是,他的夢想很快就破滅了。正是這座神秘宅子,著實讓江南城主震驚了一下,他也是前些日子才剛剛來過一次。”
“江南城主對於這座宅子雖然說是不速之客,但是聽聞消息趕來的南宮澈並沒有翻臉,反而是熱情款待,甚至帶著江南城主,自己的老子參觀了整座府邸。”
“就是為了把他收藏在剛剛那種房子裏的骨頭雕刻品獻給他的父親,讓他的父親能開心一點。畢竟,江南城主如果發起瘋來,那可是會打得南宮澈半身不遂的。”
“南宮澈的錢都是哪裏來的,能造這麽大一座宅子?”沈時荇奇怪地問。
太子敲了敲她的額頭,輕笑,“別急啊,正要告訴你呢。他老子打完他以後清醒了,看著自己目前唯一正常的兒子跟一灘血水似的倒在地上,愧疚之心瞬間包圍了江南城主,這就為了補償,賞賜了南宮澈黃金千萬兩。”
“……多少?”沈時荇咽了一口口水。
太子看著沒出息的沈時荇,瞥了她一眼,“千萬兩黃金而已。”
“……而已???”沈時荇突然一改之前的態度,熱情的有些丟失節操了——她抱住了他的胳膊。
“本朝富裕,因此銀錢的麵額都很大。千萬兩也就是最大的一張銀票罷了,孤對這些東西早已不感興趣……”
“那你都送給我吧!”沈時荇眼裏亮晶晶。
太子勾唇一笑,皮笑肉不笑,“看你表現嘍,前些日子我記得有誰說要休了孤來著……?”
沈時荇眼神一暗,很明顯沒有什麽自覺,她還挺遺憾,“那好吧,咱倆沒有緣分了,尤其是跟你的錢……”
她在那兒嘀嘀咕咕什麽呢。
太子抓著她的手一晃,都沒把注意力晃回來,他隻好等著人自己回神。
誰知,沈時荇老半天就想出來一個,“咱們什麽時候把離婚協議簽了?”
“嗯?離婚協議?”太子歪頭,疑問。
沈時荇誒呀一聲,解釋道,“就是和離書,什麽時候把這件事給辦了?”
沈時荇看上去特別躍躍欲試,她心裏想的都是恢複自由身以後,自己在商場裏賺得缽滿盆滿……
“做夢。”太子麵無表情一笑,雖然仍是笑,但是讓人無端發冷,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扭身離開。
沈時荇從夢中跌下,不再幻想,回到了現實,“做夢?你才做夢,姐姐我絕對不可能給你當妾!!!”
回音震耳欲聾。
太子的腳步突然定住,才回想起來自己那天所說的話,原來,這些天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在煩惱,她肯定也會難過的不是嗎?
沈時荇氣衝衝追上來,臉色比剛剛接過吻的時候還要緋紅,明顯是動了氣,“你如若不能將我當做唯一去看待,放了我走又有什麽不好?妾之身份,於我而言,那就堪比家族仇恨那般沉重!所以,避免以後鬨出什麽人命來,你放了我走,才是最好的選擇。”
太子沉靜下來,認真盯著她水潤的眼睛,居然這般大嗎?
他從前倒是沒有在意過。
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縮短,沈時荇的身後就是走廊的拐角處,他進,她退。
她天然站在失利的一方,硬著頭皮逃了半晌,她再也堅持不下去了,“咚”聲音明明微不可聞,是她的背靠在牆上的聲音。
太子逼近,卻不靠近,輕啟薄唇,如同咒語,“孤還讓你當太子妃,成嗎?”
她一定是瘋了。
不然怎麽聽出來一絲挽留。
她結結巴巴,不知作何反應,“你…你不是,你怎麽……”
他再說,“孤跟你承諾,一輩子,可否?”
一輩子?
說起這個,沈時荇就笑了。
“一輩子就算了,一陣子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