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整什麽海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大可不必。
上一輩子,那人也同她這樣說過。即便是她心裏門清,這是男子騙女孩子感情的慣用話術,那一刻還是忍不住為之沉淪。
答應了一句“好。”
實際上呢?
那個狗男人隻是為了讓她幫他殺一個人。否則,雇主就會要他的命。
那她其實也算救了他一命的對嗎?
她突然反應過來。
太子伸手在沈時荇眼前晃了晃,“你現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跑神?”
他的脾氣真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妥協再妥協,“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隻要別再說離開。
沈時荇心想,你這是拿我沒有辦法了,並不是你真的這樣想,現在的妥協隻是為了逃避此刻的局麵不要演變得不受他的控製,他的真心,並沒有。
沈時荇冷哼一聲,“我不答應。”
太子直覺,這件事再次陷入了死胡同。兩方都站在自己的立場,有著各自的堅持,不肯後退再多,哪怕他們都知道,這場感情遊戲,應該是要結束了。
他的那股狠戾突然冒出來,沉聲,“你以為,孤不放你走,你能走到哪裏去麽?”
沈時荇被突然而來的變臉嚇了一跳,心裏後知後覺嗵嗵直跳。
她忘了,這裏是另一個世界,毫無人性與規則可言。
上位者隻要想,便能。
好,既然如此,她就順著他的心意,把他的地方,給攪個天翻地覆!
“既然這樣,太子妃,一輩子,都是我的。”
“這些還不夠,我要你愛我。”
太子明白,這是這個女人又在天真著犯傻了,他開口,“好,孤的愛也屬於你。”
地位,感情,人,都是你的。
這口餅,可真香啊。
話說到這兒了。
沈時荇不好突然變換態度,氣氛不再像剛才那樣劍拔弩張了,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打破僵局的,還是太子,“餘非言應該把這座宅子都查得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沈時荇緩緩抬頭,愣了,“你是說,你們現在已經控製了這座宅子了?”
太子點頭,表示肯定,沈時荇琢磨,“你們找到能定他們罪名的證據了嗎?”
肯定找到了很多吧!
太子果然再次點頭,“有很多,甚至保存完好。”
他側了下頭,眼神似是掃過地上什麽東西,沈時荇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看見了地上被扔下的,剛剛從她手中滑落的那個骨頭雕塑。
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腹誹,“想讓我撿起來,還不直說,還給人眼神,真是能耐了你?”
吐槽歸吐槽,她還是起身過去,把東西撿了起來。
等到拿在手裏了,沈時荇都沒發現不對勁,她的衣服開了。
還是剛才不小心把腰帶給扯開了,在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外袍直接一個散落。
!!!!
太子眼疾手快前去把人抱住,氣息一下子填滿了沈時荇的大腦,挨得也太近了。所幸周圍空無一人,並不過於尷尬,明明兩人剛剛還在爭吵。彎了腰,本來他準備把人直接抱起來送上馬車,卻發現,餘非言站在走廊
六目相對。
“屬下失禮!”
餘非言扭頭,臉頰染紅。太子卻去了準備彎腰抱人的姿勢,伸手把人的腰帶給拉上,慢條斯理地係好了。
“餘非言,什麽事,說吧。”
太子背著手,往前走著,沈時荇什麽也沒說,跟在他後麵。餘非言扭過頭,看見的就是太子妃娘娘剛剛係好的腰帶,看起來是用的力氣有些大了,特別清晰地把人的細腰勾勒了出來,現在他根本看不了這樣的場麵,他的眼神突然開始躲避。
有些欲蓋禰彰的意思。
太子同樣身為男人,看見餘非言這樣,如何不懂這種反應到底是為什麽?
但是,餘非言今年還太小,才不過十五,根本什麽也不懂。他到底還是見的女人太少了,猛地接觸了沈時荇這樣沒個規矩,不知道保持距離的人,心魂也就叫人勾了去。
這也正常。
但是太子還是不動聲色把沈時荇的身影給遮了個乾乾淨淨,威壓一下子就上來了,“說吧。”
餘非言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把情況如數陳述出來,最後下了結論,“南宮澈抓了個現行,隻剩下審問了,其餘人證物證俱在,這個案子已經完美收官!”
完美收官?
太天真了。
太子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你還是太年輕啊……”他力氣極重得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留下了這句話,看了一眼沈時荇,就這麽帶著人走了,也不等等餘非言。
餘非言被拍得整個人一顫,心裏說,“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太子這是在報仇啊,懲罰他看了太子妃娘娘……”
真是不得不懷疑啊……
“誒!主子等等我啊……”
一行人終於離開了這裏。
藏在柱子後麵的狂粵,陰狠著一張臉,死死盯著他們離開的背影。
下午傍晚時分,狂粵準備去找江南城主告罪,順便辭職離開,卻在這個秘密入口突然看見了沈時荇的身影。
她的夜視能力極強,所以看見了沈時荇係在腰上的那枚令牌,正是南宮澈的那枚少主令牌,她本來要拐過去的,腳步一轉,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