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裏隻剩聊天對話框,看來岑矜已經掛掉了視頻。
他趕忙回複:怎麽掛了?
岑矜回:你在跟你同學講話。
李霧說:不是我同學,就講了兩句。
他一本正經急於解釋的樣子惹人發笑,岑矜說:我又沒吃醋生氣。
李霧反倒鬱悶起來:為什麽?
岑矜笑:什麽為什麽,正常交流有什麽好醋的。
李霧回:那下次多講兩句。
岑矜亮出雙手舉大刀表情包:砍你哦。
李霧得了逞,開心得恨不得馬上把自己送去女人跟前,任她蹂躪:哦。
回到寢室,李霧坐回書桌前,打開筆電看了會文獻,又取出手機回顧他今天與岑矜的聊天內容。
他一手撐臉,一手滑屏,再不時滾出低促的笑音。
打開學以來,每天除了學習跟睡覺,他基本都是這種狀態,其他牡丹室友看在眼裏,除了牙根與拳頭齊癢外也不好過多指責。
這天鍾文軒終於忍無可忍:“李霧你能不能去走廊上笑完再進來?”
李霧當即收斂情緒,將手機倒置,接著麵無波瀾看電腦。
“你們還算好的了,”徐爍也苦不堪言:“我在實驗室還要麵對這個逼,我說什麽了。”
“我錯了好吧。”李霧沒辦法再裝消音模式,忙跟室友表達歉意。
徐爍見縫插針地想問清楚:“你跟誰談了,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李霧平淡地掃他一眼:“大一開學你跟鍾文軒見過的那個姐姐。”
“臥槽?”“我去!”
一句話如平地驚雷,整間男生宿舍沸騰起來。
鍾文軒遊戲都不想打了,眉飛色舞,揶揄又羨慕:“你被富婆包養了?”
這話並不中聽,李霧蹙了下濃眉:“就正常戀愛。”
徐爍想了想那姐姐的樣子:“她多大了?26、7?”
李霧停了一秒:“三十。”
室友們震掉下巴,又一齊狼嗥。
這種一般隻出現在特殊作品裏的刺激關係讓幾位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夥亢奮不已,熄燈後還在七嘴八舌,想要刨根問底。
“去年我就覺得你們關係不一般。”
“怎麽搞到一起去的?”
“你追她的?臥槽,這就是學霸嗎,口味也跟普通人不一樣。”
“李霧你的貞操還在嗎?”
“跟這個年紀的女人談戀愛什麽感覺?是不是很爽?”
“你要當心她就是饞你的身子,畢竟你這麽帥。”
……
他們越問越過分,越聊越出格,最後直接圍繞著臍下三寸那點事兒翻來覆去,李霧聽得麵紅耳赤,躺在床上裝屍體,半個字都不想回應。
―
暑氣漸退,秋意不動聲色地滲透人間,為城市鋪上了新的底色,有陰雨天的肅殺,也有晴好天的暖金。
完成部門調換後,岑矜正式轉職為客戶經理。
她一進去就被塞了倆項目,一個彩妝品牌,一個支付app,這邊應付完又要向那頭交代,每天都在跟各路人馬掰頭,供應商媒體客戶同事老板財務,24小時蹲守加處理所有電話、消息,帶薪拉屎的時間都難擠。
有時她潛意識裏的身份還沒改變徹底,不由自主地想插手點創意上的事,teddy便會牙尖嘴利地回懟這位叛徒:接線員就當好你的接線員。岑矜自然不甘示弱:不是你們給的文案還不如我閉眼寫的強我會說嗎?
混亂的一個月下來,岑矜心力交瘁,每天下班乏到話都不想講一句,口舌全在白日費儘。
一次說服客戶增加預算的通話宣告失敗後,岑矜倒回沙發上,閉上眼,想把手機丟馬桶裏衝掉,從此長眠不複醒。
手機再次振動起來。
岑矜無名火起,瞄到來電人名字,她情緒轉晴,但還是遲疑一下才接起來,“喂……”
聽她聲音又喪又蔫,那邊也放低情緒:“今天又很累?”
岑矜輕輕“嗯”了聲。
“我明天回去?”
岑矜抿了會唇,怕他失望:“可我明天一天事,下了班還要請客戶吃飯,回來你可能都睡覺了。”
“這麽忙嗎,我要是你客戶就好了,起碼吃飯還能看到你的臉。”
岑矜皺了下鼻子,不甚明白:“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