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月一時無言。
她如今可以確認,吳為可能確實對尹楚楚有些意思。
但是尹楚楚對吳為……
恐怕就沒有那麽樂觀了。
一天很快便過去,到了下午,江眠月手上的名單也已齊全。
今日風雪大,祭酒大人沒有要求各位齋長去敬一亭,江眠月聽到這個消息,卻著實有些頭疼。
去敬一亭的事情取消了,那騎射場呢?
祭酒大人昨夜已經與自己約定了在騎射場見,可如今大風大雪,祁雲崢也未說騎射場的事情取消,難道說他們要冒著大風雪練習嗎?
到了傍晚,江眠月看著書,等待課業結束,卻忽然聽到坐在前邊的李隨大喊一聲。
“雪停了!”
“居然真停了,我還以為會下很久。”有人附和道。
江眠月驚愕的往外一看,隻見風一吹,槐樹樹枝上掛著的雪紛紛而落,淅淅索索掉在地上,十分好看。
而那一日幾乎都沒停過的鵝毛大雪,便這樣莫名的停了。
天黑的很快,江眠月來到騎射場時,驟然風起,風卷著雪碎刮在她的臉上,將她白皙的臉吹得有些泛紅。
祁雲崢還未到,騎射場上一片空曠。
厚厚的雲仿佛被風吹走了些,露出如圓盤般的月亮,將騎射場照得皎潔一片。
月色掩映著雪色,處處仿佛都浮現著輝光,周圍很是明亮,可以照亮整個騎射場。
忽然,她仿佛感覺到什麽似的,緩緩抬頭,卻看到月色下的雪地上,遠遠地,一襲黑衣單手牽馬,步伐平穩,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
馬兒在他的手上宛如聽話的小馬駒,馬屁股上掛著兩幅弓箭和無數隻長箭,不過多時,便來到了她的麵前。
“你來得很早。”祁雲崢聲音溫和,帶著淡淡的笑意,“冷嗎?”
江眠月搖了搖頭。
她心中不免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方才自己看著遠遠走來的祁雲崢時,覺得他渾身上下透出一股無法言說的清寒,就像是月色下純黑的墨色,冷冽而不近人情。
可走近之後,他輕聲一開口,便隻覺得一股暖意,她心中半點也不畏懼這樣的祁雲崢,著實是有些奇怪。
“這個給你。”祁雲崢從箭簍子裏拿出一個小小的手爐來,江眠月低頭一看,發現正是之前壽寧節時,祁雲崢給自己用的那一個。
“不,不必……”江眠月覺得十分不好意思,“您,您又教騎射,又送學生手爐,學生……有些擔待不起。”
祁雲崢聞言卻淡淡一笑。
“誰說是送你的。”
江眠月一愣。
“借你的。”祁雲崢眉眼中都是笑意,“冬日過去還要還我。”
“可……”江眠月還想說什麽。
“收著吧,我的手尋常不怎麽發涼,用不著這東西,你若是不想用,便給其他需要的人。”祁雲崢打斷她還未出口的拒絕之詞,直接開口道。
江眠月聞言,倒是覺得不好再說什麽。
細細想來,祁雲崢的手確實永遠都是暖的,不管是冬日還是夏日,不管是在風雪中還是在……床榻上。
他的手永遠是那麽灼熱,仿佛永遠不熄的爐火。
“多謝祭酒大人。”江眠月雙手捂在手爐上,緩緩舒了口氣。
如蘭鈺所言,這個天氣用手爐,確實舒服……
祁雲崢看了她一眼,將馬兒拴好,然後取下弓箭,看向不遠處的箭靶。
“看清楚。”他淡淡一聲說完,拉弓,射箭,動作渾然天成,行雲流水,“咻”的一聲,江眠月捧著手爐愣在原地,看著那原本在廂房中已經非常“勇猛”的箭,直接筆直的飛了出去,然後耳邊便傳來了箭如靶的輕微雜聲。
“我去拿箭。”江眠月立刻道。
“……”祁雲崢倒是沒想到她如此積極,看表情似乎還有些……興奮?
他無奈一笑,看著她的身影快步的跑了出去,雙手還抱著那手爐。
遠遠地,便見她拔了箭抓在手裏,興奮的跑回來,臉上帶著驚喜。
祁雲崢見她笑意滿臉,心中仿佛有無數浪潮侵襲而來。
“慢點跑。”他溫聲道。
卻隻見她快步跑來,喘著氣,口中呼出淡淡的白氣,仰頭看著他,“好厲害!祭酒大人,您正中靶心!”
作者有話說:
祁雲崢:你正中我靶心。
(老婆太可愛了怎麽辦)
二更晚一點!你們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