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酒瓶子,廢紙箱換錢了啊!”
“收破爛了嘍!”
“收破爛啦!”
黑黑胖胖矮矮的申亮,騎著三輪車,走街串巷的喊著。
他的一身衣服,黑不溜秋泛著黃,都已經往外冒油花了,分不明什麽顏色了,他也不換,不管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就這一身。
申亮是陳長安所有同學中,最特別的一個。
畢業後,絕大多數人選擇的都是奮鬥,拚搏,他不一樣,他選擇子承父業,收破爛。
白學了。
每年同學會聚會的時候,從來沒人說要找申亮,原因是,第一年的同學會找了他,結果他連衣服都沒換,往那一坐,一股刺鼻子的怪味往鼻子裏鑽,還吃?不吐就不錯了。
有人勸他換一身,他也不聽,我就這樣,愛咋咋地,你要是再說,你就是瞧不起我,看不上我,那我必將和你‘鬥破蒼穹’,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咱們走著瞧!
這……
何苦來哉。
也是從那次後,沒人再提找他了。
陳長安隔著老遠看見他,想了想,又悄悄離開了。
就算想下手,看到他這副模樣,怕也是很難下得去手。
估計,他能到現在還安然無事,和他這一身‘裝備’脫不了乾係……
“上一晚上不休息,你知道她們怎麽說我?”
“她們說,這是她們生平第一次。”
保安亭裏,高飛眉飛色舞的吹噓著。
同事深知他的毛病,直接懟他:“你就吹吧,你就這慫樣,誰能看得上你?!”
“我是不行,但我哥們行呀,陳長安,吹牛批,熊躍文知道嗎?聽說過嗎?我哥們陳長安一句話,叫他跪著他不敢趴著,我哥們一瞪眼,他都不知道要邁哪條腿!”
“那天就是這樣,敢不給我哥們麵子?我哥們一個眼神滅他全家!”
“你這是越吹越離譜了,熊躍文是誰,雲城誰不知道?你哥們是誰?沒聽過,你就別吹了,就你這慫樣,一輩子也就是想想吧。”
高飛怒了,上前揪住那人衣領子:“你媽的,你說我可以,說我哥們?你再說一句試試!”
“行了行了,好好的,鬨個屁!”
有人上前拉架,一場小風波過去了。
“飛子,你哥們真這麽牛嗎?那他為什麽不給你找個好工作,你還在這當保安呀?”
“我哥們叫我上安興大廈當副保安隊長,當入職就是兩萬一個月,乾的長了工資更高,年底還有分紅,你知道什麽叫分紅嗎?”
“幾十萬,幾百萬!”
眾人皆是翻白眼,顯然,都沒拿他的話當真。
有人問道:“那你為什麽不去?”
“我怕不穩定,不過呢,最近我想通了,去,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哥幾個,咱們幾個好幾年的交情了,你們誰要是想去,和我說一聲,我保證工資比這高!”
“哈哈哈哈,你是真能吹牛逼呀!”
“這牛逼叫你吹的沒邊了。”
“飛子,你給你哥們打個電話,叫他來接你去唄?”
“你哥們那麽牛逼,開的車一定是大奧迪,大寶馬吧?”
“至少是大奔馳才能配得上他哥們的身份呀。”
“對對對,大奔馳,哈哈哈哈……”
“你們不信?行行行,我現在就給我哥們打電話,我在這兒不乾了,我去安興大廈了!”
高飛拿出手機給陳長安打了個電話。
“我哥們說,十分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