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即將開庭,原告卻離奇死亡,用巧合似乎不能解釋。
曼徹斯特地方法院選擇的是公開審理,法庭旁聽席上坐滿了記者,開庭之前發生這麽大的新聞,記者們紛紛興奮起來,他們預感到今天會上演一台好戲,已經做好了吃瓜吃到撐的準備。
“怎麽辦?”達特·艾德蒙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下意識和同樣在旁聽席上的奧爾科特商量。
“你是律師你問我?”奧爾科特也慌了手腳,這如果是意外還好,如果不是的話——
身為移民局官員,奧爾科特比普通人知道更多有關克裏斯蒂安人力資源公司的信息,這家公司可不是好惹的,在非洲有數千人的捕奴隊為克裏斯蒂安工作,那些捕奴隊成員都是些亡命之徒,隻需要三五十英鎊,就有人願意為克裏斯蒂安做任何事。
奧爾科特可不想在自己的家門口被人槍殺,或者走在路上無端被一匹受驚的烈馬撞飛,又或者被人以某種不明不白的方式殺死在酒吧裏。
奧爾科特從不高估奴隸販子的道德底線,也從不高估移民局對移民局官員的保護力度,身為移民局整體的一份子,奧爾科特有信心對克裏斯蒂安人力資源公司進行限製。
可是一旦被克裏斯蒂安人力資源公司針對,奧爾科特可不想成為犧牲品。
和驚慌失措的達特·艾德蒙、奧爾科特不同,被告席上的喬治·楊和保羅·吉爾就輕鬆多了。
華萊士的死亡真的和克裏斯蒂安人力資源公司沒有關係,至少不是喬治·楊和保羅·吉爾安排了這場意外,雖然這樣的解釋並不能令人信服,可是這就是事實。
“真不是?”保羅·吉爾要確定華萊士的死就是個意外。
“真不是!”喬治·楊斬釘截鐵,克裏斯蒂安人力資源公司雖然無法無天,但那是在非洲,在英國本土,克裏斯蒂安人力資源公司可是一家遵紀守法的企業,就連稅都沒有漏過。
保羅·吉爾不再說話,既然不是那就好辦了,沒有原告的官司還能不能打下去?
這要看法官的決定。
“原告律師,原告為什麽沒有到場?”法官尼德布爾格爵士表情複雜,他已經知道華萊士的死訊,不過還是按照程序詢問。
“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昨天晚上以一種離奇的方式突然死亡,就在他出席庭審的前夜,這不能不讓我們懷疑,尤其被告是克裏斯蒂安人力資源公司這樣臭名昭著的企業——”達特·艾德蒙口不擇言,他倒是無所畏懼,扣帽子的手法很熟練。
“法官大人,原告律師正在無端汙蔑一個奉公守法的企業,克裏斯蒂安人力資源公司是一家遵紀守法的企業,從來不會做這種事——”保羅·吉爾直接打斷達特·艾德蒙的話。
“原告律師,注意你的話——”尼德布爾格爵士推推臉上的無框眼鏡,然後把目光看向陪審團。
陪審團製度起源於英國,直譯是臨時公民審判團,或者公民審判團。
陪審團是指向法官宣誓並且對給定的案子做出裁決的一組人員,尤其是指被法律召集聽取並且在法庭上做出案子最終裁決的一組人員。
注意,是最終裁決,也就是說,陪審團的意見在很大程度上會決定法庭的判決。
關於陪審團成員的挑選,為了打破少數專業人員的壟斷,而由一部分公民以普通人的情感、常識和判斷力參與司法活動,陪審團成員一般不會挑選律師,法官,醫生,牙科醫生,消防隊員,教師和政府官員等群體,而是從普通人中挑選產生。
考慮到這個案件的影響力較大,曼徹斯特地方法院組建了23人的大陪審團,現在陪審團也在議論紛紛。
“這一定是克裏斯蒂安人力資源公司殺人滅口——”
“不一定,我們要等待警方的調查結果。”
“你指望那些警察?我敢保證,即便明年的今天,警察也不可能抓到凶手!”
“我們乾脆直接判決克裏斯蒂安人力資源公司有罪吧——”
“世界上從來不會出現這麽巧合的事,想想看,克裏斯蒂安人力資源公司已經殺死了薩皮爾,現在又殺死了薩皮爾的哥哥,這可憐的一家人在短短時間內連續遭到沉重打擊,他們的心情該有多麽的悲痛欲絕——”達特·艾德蒙還在往克裏斯蒂安人力資源公司身上潑臟水。
這時候法庭的角門突然打開,一個身材不高,體重估計超過300斤的胖子走進來。
1923年的當下,食物還沒有充足到可以隨意浪費的程度,英國國內的胖子不少,可是達到這種程度的卻不多。
這胖子一臉陰霾,眼神銳利,走進法庭就用惡狠狠的眼神怒視達特·艾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