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到處都是人,上午希克斯出來大采購的時候,整個城市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現在想想當時人們應該都躲在自己家裏,結果現在就被人堵在家中,逃無可逃。
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人群和凶神惡煞的士兵,車燈從一戶人家的窗台上閃過,有個女人正扒在窗台上準備跳下來,卻被一個粗壯的手掌一把拽回去,大樹的陰影下幾名士兵將一個女孩摁倒在地正在施暴,旁邊的房子正在熊熊燃燒——
整個城市都已經淪為地獄。
“怎麽辦——我們怎麽辦?”塞爾瑪的手到現在還在發抖,她剛才駕駛著汽車撞飛了至少三個人。
“去羅德西亞酒店,現在馬卡埃隻有羅德西亞酒店才是安全的。”希克斯正在往霰彈槍裏裝子彈,手卻哆哆嗦嗦不聽使喚,車後座兩個女兒還在尖叫,希克斯心煩意亂回頭大吼:“——閉上嘴,都給我安靜一點。”
兩個孩子瞬間收聲,看著希克斯一臉陌生震驚,以前希克斯可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
“停車,停車——”一名穿著米州軍製服的士兵突然出現在車前。
這一次塞爾瑪不用希克斯說話就直接油門踩到底撞過去。
士兵在塞爾瑪加速之前就跳開,瞬間拿槍在手。
這時候就看出霰彈槍的好處了,霰彈槍在世界大戰期間被稱為“戰壕掃蕩器”,噴子麵前人人平等,希克斯都不用精確瞄準,隨手一槍就把來不及反應的士兵撂倒。
羅德西亞酒店門前依然戒備森嚴,酒店門口的道路已經被封鎖,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用沙包壘起街壘,兩輛裝甲車一左一右,除非叛軍把坦克拖過來,否則肯定無法攻入羅徳西亞酒店。
對的,就是叛軍。
希克斯現在能確定,那些穿著米州軍製服的士兵就是以前的政府軍。
雖然希克斯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很明顯,不管是穿著政府軍的服裝,還是穿著米州軍的製服,那些人都不是來保護馬卡埃人的。
前麵的街道上到處都是障礙物,汽車已經無法前進,希克斯和塞爾瑪推開車門下車,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向裝甲車的方向衝過去,身後大半個城市都已經開始燃燒。
“站住,不準過來,否則我們就要開槍了——”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警惕性很高,遠遠就向希克斯一家人喊話。
希克斯這時候才注意到,他手裏還拎著他那把心愛的溫徹斯特呢。
隨手扔掉手中的霰彈槍,希克斯和塞爾瑪繼續往前跑。
呯!
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真的開槍了,不過僅僅是鳴槍警告。
希克斯和塞爾瑪停下腳步,塞爾瑪抱著孩子渾身都在發抖。
“求求你們,幫幫我們——”塞爾瑪嘶喊的聲音帶著哭腔,這時候希克斯和塞爾瑪身後有人追過來,然後希克斯就聽到拉槍栓的聲音。
“趴下,趴下——”希克斯很聰明,要不然也不會白手起家身價不菲。
這一次保護傘公司的雇傭兵就不是警告射擊了,重機槍的槍口炎能噴出一米多長,在黑夜裏無比顯眼,曳光彈的彈道在黑暗中更是無比清晰。
追過來的人馬上就消失。
希克斯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拽著塞爾瑪,弓著腰埋頭疾跑,連滾帶爬衝到雇傭兵設置的街壘下。
“你們可以暫時待在這裏,但是天亮之後必須離開。”雇傭兵也很無奈,他們是為南部非洲聯邦政府服務,而南部非洲聯邦政府現在還沒有參戰,無法插手裏約和米州之間的戰爭。
哪怕對平民施救也不行,戰爭期間任何一種行為都會被放大解讀,尤其是現在情況還不明朗的前提下,南部非洲聯邦政府就算不擔心巴西,也總要考慮到美國人的反應。
對平民施救,也是可以解讀成收買人心的,這不就客觀上擴大了南部非洲在巴西的影響力了嘛。
美國人的態度一貫很明確,我都不救,你也不能救。
“請不要這樣,那些人都瘋了,我們離開這裏一定會被他們殺死的——”希克斯苦苦哀求,這時候槍聲依然沒有平息,尖叫聲和哀嚎聲響徹城市上空,夾雜著肆無忌憚的狂笑。
“抱歉夫人——”雇傭兵不敢擅自做出決定。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無情?”塞爾瑪今天晚上已經遭遇了太多的罪惡。
“你們也可以這樣理解。”雇傭兵依舊冷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