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這懷孕之人就是茱萸,她說是那一夜小陽喝多了才與她行了房事,如今已經懷孕有兩個多月了。”
總算把話題拉回來了,莫儒趕緊補充,“如今這丫鬟,正尋死覓活,我們也頗感無奈。”
“茱萸?”莫之陽呆頭呆腦搖頭,“那一夜她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了,我讀完書就去休息,沒見到她啊。”
“陽兒,你跟我說那一晚上怎麼回事?”就這外甥那麼呆,想來連房事都不知是什麼,洛凜亦心中有了計較。
要麼就是這丫鬟在外私通,暗結珠胎就想將這孩子按在陽兒身上,要麼就是這丫鬟存心勾引陽兒,才有這孩子。
倒不是偏見,就隻看陽兒那蠢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哪裡懂什麼魚水之歡,情愛之舉。
“那一夜我在讀書,雲先生布下很難的一篇賦,我隻能苦讀,茱萸來送飯,還奇怪的送來酒,我不會喝酒就拒了,她非得要我喝,不喝就不肯走,我覺得這酒難聞,就借著袖子掩飾,偷偷倒掉,假裝喝下把他趕走,然後我繼續苦讀,那一夜後便再也沒見到她了。”
莫之陽說的委屈,眼眶一紅,“我說我不喝,但茱萸非逼著我喝。”
“一個丫鬟,逼你喝酒?”這是什麼道理,洛凜亦神色一凜,隻怕是另有謀劃。
“茱萸待我好,平日裡也隻有她記著我沒吃飯,我不想叫她不高興,我不該騙人的舅舅,是我的錯,我去跪祠堂。”莫之陽抹掉眼淚。
原本還再說什麼丫鬟懷孕的事情,現在被胡攪蠻纏變成了騙丫鬟喝酒這小白蓮渾水摸魚的本事真是一絕呢。
“什麼你的錯!”
洛凜亦雖然是男子,但對深宅的事情也不是一無所知,這明顯的就是這叫茱萸的丫鬟,把鍋甩給陽兒,叫他吃了這個啞巴虧。
“陽兒,我問你,那一夜你到底有與她,行房事。”若是沒有,那就是丫鬟的錯,洛凜亦可不會讓自己外甥背這種綠帽子。
嚇得莫之陽連連搖頭,又羞又害怕,“沒有,那一夜我苦讀呢,還受了風寒,到半夜難受得緊沒睡著,第二日也沒能好好上學,雲先生放我半日的假,舅舅若是不信,可以去問雲先生。”
“那丫鬟在何處,我審一審。”好大的膽子,竟敢叫我洛家的血脈,背這樣的不德之名,洛凜亦一拍桌子,短短不能饒了。
莫之陽低頭,一副可憐兮兮,欲哭未哭的樣子,心裡給舅舅點個讚:果然,抱好娘家大腿,萬事大吉!
抱大腿的姿勢夠帥,就可以高枕無憂。
沒多久,茱萸就被請過來了。
“小少爺!”茱萸也是不怕死的,一見到莫之陽,張口就是,“小少爺,我懷了你的骨血,你不能不認我啊。”
“閉嘴!”
哭哭啼啼的,洛凜亦未曾有憐香惜玉之情,隻覺得這一個丫鬟,穿著未免太富貴了,跟侯府的小姐比都不遑多讓,實在可疑,“你說,這孩子是陽兒的?”
“是。”茱萸抹著眼淚,跪在地上,左手故意扶住肚子,兩個月未顯懷,這樣做未免太過刻意。
“陽兒,你與她同房過?”
莫之陽輕輕搖頭,“雲先生說過,男女授受不親的,所以未曾同房。”偷偷瞥了眼茱萸,“她那日穿的暴露,我都不敢看呢。”
茱萸一聽這話,開始哭天搶地起來,“小少爺,那晚您明明,明明與奴婢同床共枕,還怎麼如今就不認,我這一個乾淨的身子,就這樣交給你,如今懷了孩子,你卻又不認,我的孩兒命真苦,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不認,嗚嗚嗚——”
“可是,那晚我說我要背書,你就出去了,再也沒回來過,我未曾與你有過肌膚之親,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莫之陽低著頭,囁嚅的辯解。
莫儒氣得抬手就要打,“你做了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如今人家女子在這哭,你卻又不認,真丟我們莫家的臉麵!”
這撒潑,胡攪蠻纏的伎倆,怎麼瞞得過洛凜亦,低聲嗬住,“住手。”我家外甥,也輪得到你放肆。
“舅舅,我沒有。”莫之陽縮在自家舅舅背後,開始辯解,“茱萸對我一向很好,但我真的沒有碰她。”
“哎喲,我不如死了算了!”
茱萸開始坐在地上撒潑,用手錘肚子做戲,“我苦命的兒啊,你父親如今是不想認你,還不如讓我們娘倆就這樣去了,省的讓人心煩,否則你出生也無依無靠的,我苦命的兒啊,嗚嗚嗚。”
洛凜亦冷漠的看著地上撒潑的人,莫之陽緊張起來,眼眶憋得通紅,也不知怎麼解釋。
“既然你說這孩子是陽兒的,你與她也有肌膚之親,那你說陽兒胸口的胎記,是紅色還是黑色的?”
氣定神閒的端起茶盞,洛凜亦用茶蓋撇去麵上的浮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