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我成龍傲天了!(十四)(1 / 2)







姬邯邑有怨有憎。

北魏如今的九五之尊因為自己的私心而妄圖欺騙天下人,謝非予算什麼東西,那不過就是個罪臣,慕沉川又算什麼東西,那就是個小賤*人,若今日不是姬詹坐在這七尺金鑾上,若今日——是他姬邯邑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那麼這些血債自然是要血償的!

不公平。

不公平!

姬邯邑張狂大笑後那眼瞳中充斥的惡毒都要噴出火來,都是姬家子孫,脈搏裡流淌著皇族的血液,眼前的天子卻做出了這等藐視王家之事:“皇叔,你才是姬家的叛徒!”孩童麵目猙獰扭曲了一張原本稚氣的臉,在姬邯邑的眼底裡,這天子等同於罪人,不過是一個毫無廉恥幫襯著外人來謀害自己族親的叛徒,靠著諂媚才走到現在的帝位。

“您以為自己能隱瞞多久,那天晚上火光衝了天曉,王城裡所有人都一清二楚,我姬邯邑就這樣親眼看著慕沉川那個小賤*人殺死了皇姑母,她握著刀子的手沒有一絲顫抖,她和祁昱修那個男人,那個鳳骨的罪臣一起,殺死了北魏的繼承者!你問我是不是在胡言亂語,您看——我像是在胡言亂語嗎!哈哈——他瘋瘋癲癲似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就好像看著當晚的血流成河,姬邯邑捏了下拳頭揮手就作著砍伐的手勢,是啊,血花飛濺在慕沉川的臉龐、衣襟、裙擺,姬邯邑永遠不會忘記,他震驚、震懾,他甚手腳冰冷無法動彈,不,或者說,姬邯邑等著那些血色的骨子裡帶著一種慫恿的亢奮的熱血,欺下瞞上的賊子做出了天理難容的事——這正是、正是將他們繩之以法最好的理由和借口。

北魏名正言順的繼承者如何慘死,何等冤屈。

“住口!”姬詹一把抓住那小子的衣襟將孩子拽到了自己跟前——這一張口沒遮攔的嘴就應該現在、立刻、馬上,縫起來!

姬詹的眼神裡充滿了威脅,充滿了警告,姬邯邑——該死的嘴還不懂得自己的處境、自己的地位嗎。

“陛下,您得了天下就可以這般枉顧?!”姬邯邑卻偏偏突然不想做什麼明事理的小殿下,姬詹越是惱恨越是謹慎,姬邯邑就越是要張狂,越是要拆穿!

宣政殿大火,東宮一家究竟如何慘死,姬家皇權如何移交,謝非予如何十惡不赦,姬詹呢,他給了一個“真相大白”於天下人,用一句話掩蓋了所有罪惡,堂堂天子,還做這麼下等的劣事,嗬,叫人不恥,叫人可笑。

姬詹的唇緊緊泯了起來,他看著跟前的孩子,眉眼裡幾分像當初自己的皇兄,原本明眸裡有著三分的溫綣,那位九五之尊也曾是姬詹心裡頂天立地的好兒郎、是北魏盛世的開辟者,姬詹不願用著陰謀、黑暗去抹殺一個帝王的功績,可也不願那些明光折就了所有的汙穢,他嗓子裡輕輕哽出一息微軟,似是無奈、似是可歎,年輕的九五之尊鬆開了姬邯邑緩緩退開身。

天子明黃豔銳的龍袍被屋簷廊角照射進的陽光所參透,姬邯邑卻覺得眼前青年眉宇下原本迸裂試圖隱藏的慍怒被明澈的淡然取而代之。

姬詹負手在後,落落踏踏,與剛才初聞姬邯邑口中大逆不道時的錯愕判若兩人,九五之尊的雙肩帶著兩分輕*顫舒展卻也似終於擱置下長久以來的包袱,他微微背過身,姬邯邑再也看不到姬詹的表情。

“天下人讀史,便是朕的天下史,”郎朗聲音從姬詹的口中不急不躁輕緩緩的落下,是深思熟慮,也是萬般斷定,“縱眼江山社稷、四海寰宇,也隻有朕,有權決定。”

他的言辭裡毫無強製卻帶著不容抗拒的魄力和堅定,這四海之內,無人可以反駁姬詹,帝王,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勢,他用著這般無理的言辭卻在說著至理名言——勝者為王敗者寇,這天底下你所能見到的史,不過是勝者期望你看到的,姬詹身為帝王,就有權選擇讓天下人相信什麼是真相,什麼是虛假——男人微微揚起了頭,無意也無心再去看那趴在地上哭笑不得的孩子究竟有諸多的怨言和增怒——帝王橫行無忌的職權,姬詹,第一回,拿得起,承得下,這天下大統的繼承和江山曆史的抉擇。

“真相,由朕說了算,而不是你,姬邯邑。”他的口吻溫和卻不著半縷的感情和溫度,“不甘心這三個字,算不得你的抱憾終生。”姬詹的臉頰輕撇落下了角度,你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目光並不在姬邯邑的身上,而是寥寥的看著那些明塵在微光裡翻騰,好似姬邯邑的一切甚至比不上一顆塵埃,“你不甘心帝位的傳承,你不甘心長春的落寞,你也是皇兄的兒子,憑什麼姬旻聿卻得東風入駐,而你連多看一眼的機會也沒有,自從慕依琴誕下麟兒,你早就注定隻能在這深宮內苑對影自憐——姬邯邑,你是這北魏皇家芸芸眾生中的一員,無名無姓、無足掛齒。”

姬詹的口吻潦草的仿佛隻是在對著空氣訴說一些遺恨和怨念,幽幽的在那寵冠六宮的長春殿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樣明豔的女人,她的孩子卻不能成為東宮的候選,姬邯邑到底什麼地方比不上姬旻聿,為什麼滿朝文武從來都隻是聿王長、聿王短——他們都是一些瞎子,看不到姬邯邑的優點,看不到姬邯邑的渴望。

孩童輕輕倒抽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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