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黛心裏好笑,這是多怕她知道真相?
她裝作不知,乖乖被春生拉走了。
蘇黛前腳剛走,秋水麵上笑意便儘數消失。
蘇瑩還想拉近關係,順便打探一下蘇黛的情況,笑著抬頭,“姑娘……”
笑意僵在臉上。
秋水淡淡道:“姑娘,我們陸公子叫我轉告您,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煩請您話出口之前多三思。我們姑娘什麽都不記得了,若您胡說八道了些什麽,刺激到了我們家姑娘,那您跟您的家族,可就要當心了。”
蘇瑩瞳孔都在顫抖,“什、什麽意思?”
“我回來啦!”
蘇黛的聲音傳來,秋水止住話頭,身上那股冰冷的殺意轉瞬消失的無影無蹤。
堪比川劇變臉。
秋水轉頭,將裝著栗子糕的碟子往她的方向推了推,又提醒,“這東西不好克化,陸公子說了,您隻能吃兩塊,若是胃再疼,他可又要給您開那苦澀的湯藥了。”
蘇黛興高采烈地剛捏起一塊栗子糕,聽到後半句直接變了臉。
“秋水,你能別在這種時候惡心我嗎?那味道……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憶起來!”
秋水眼底浮上淺淺笑意,緩聲道:“那您就要聽話,您想吃什麽廚房都有,明日想吃也行。”
這個蘇黛還能接受,點點頭,“那好吧。”
“那兩位姑娘慢慢聊,我與春生就在門外候著,姑娘有事便喊我們。”
她轉身,目光上下打量蘇瑩,確定她沒有內力,也沒有攜帶武器才抬步離去。
蘇瑩看到了她眼底的警告。
心中苦澀異常。
掌心都被掐出了血她都沒察覺,隻有無儘的震撼與不解。
蘇黛何止是過得不錯?是過得比她想象中好上千倍萬倍!
她笑容中帶著試探,“這次再見姐姐,姐姐的變化好大,可是在我不知道時發生了什麽?”
“嗯?變化確是有的,我失憶了,就連你是誰,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了。”蘇黛吃了一塊栗子糕,覺得有點兒噎,便捧著茶盞小口小口的喝茶。
動作秀氣嬌憨。
還真是與以前天壤之別。
這是蘇瑩意想不到的:“你——姐姐是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是啊,”提到這個,蘇黛來了興趣,往蘇瑩身邊湊了湊,“既然你來了,我們又是姐妹,那必然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吧?不若你跟我仔細說說,我以前是個什麽樣子,還有我父母親的事?”
蘇瑩神情一僵。
秋水帶著殺意的警告目光在腦海浮現。
她唇角抽搐,嗓音艱澀:“我……”
“嗯?你看上去是有什麽難言之隱麽?”被蘇黛那雙烏眸緊緊盯著,蘇瑩有苦難言,甚至後悔自告奮勇跑這一趟。
她隻想到富貴險中求,卻沒預估過這風險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可以承擔的。
“那姐姐可能問錯人了,”她深吸一口氣,“姐姐是嫡係大小姐,身旁仆從無數,我隻是一個旁支,怎麽又資格與姐姐一同長大呢?實際上我平日見姐姐的時候當真不多,姐姐問我話,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蘇黛擰眉,“怎麽你們一個兩個都這樣,”她擺擺手,“算了,隨便吧。”
蘇瑩鬆了口氣。
可蘇黛下一句話又讓她心提起來了,“那你是為何找我?”
蘇瑩心臟一緊,攥緊了袖帶裏的東西。
“我、我就是受家中所托,來看看姐姐過得好不好。”
“撒謊,你根本不喜歡我。”蘇黛把玩著黃金做的小狐狸,“我隻是失憶,又不是真變成了傻子,你們若真擔心我在乎我,會將我送給一個老男人做妾?直接說你的目的,否則我便要叫秋水將你轟出去了!”
再次聽到蘇黛對盟主大人的形容,蘇瑩內心微妙且複雜。
可她哪裏敢解釋?
也不知陸熹年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她張張嘴,看著蘇黛清澈沒有壞心思的眼,心一橫起身,撲通跪到蘇黛腳下。
蘇黛:?
蘇瑩拉住蘇黛裙角,可憐兮兮道:“姐姐,實不相瞞,這次我爹將家中幾個適齡未婚配的姐妹都帶了過來,我們現在都住在城裏的客棧裏,待晚宴那日,他便打算用我們姐妹去討好那些有頭有臉的男人,替他謀取利益,姐姐,你幫幫我吧!”
她哭起來梨花帶雨,煞是好看。
蘇黛卻聽得稀奇,內心沒有絲毫動搖。
她皺著眉拉回自己的裙子,真心提問:“此事能做主的是你爹,你且去求他就是,來求我做什麽?”
說的好像求了她,她就能幫忙一樣。
“……”蘇瑩哭聲一止,接著哭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