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的語氣有點害怕,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媽媽這麽大聲的喊...
不,...已經算是絕望的嚎叫了,很嚇人。
媽媽一向都是很溫婉的說話的,從來都是和聲細語。
今天卻這麽....
“沒..沒事...”
安然見驚到了女兒,勉強的笑了笑,示意無礙。
然後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早,再過半個小時,就該送夕月去幼兒園了。
每天的生活好像都大差不差。
撐著手起身,夢中筋疲力儘的奔跑好像是在現實中發生的一樣,現在她手腳都是軟的。
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嚇的。
先去窗邊推開窗子,給房間透透氣。
有風吹進來,薄薄的睡裙貼在身上,是濕冷的感覺。
她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被風一吹,又冷又黏,難受得很。
她向來很愛乾淨,隻是現在要先考慮夕月的事情,歎了口氣,進了衛生間,幫女兒洗漱完,再抱她在化妝台前梳頭發。
安然給夕月紮的最多的發型就是高馬尾,看起來活潑靈動,和女兒的臉很搭。
可是今天她卻猶豫了一下。
夢裏麵的夕月也是紮著高馬尾。
最終,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做,她還是給女兒挽了個丸子頭。
然後讓她先去餐廳吃飯。
自己則是揀了幾件衣服進了浴室。
隻是簡單衝個淋浴,腦袋有些昏,水流的溫度便調的低了些。
現在雖然還沒入冬,可在早上,秋天的蕭瑟感還是很濃的。
安然任由隻帶著一點點溫度的水從頭頂澆到腳底。
讓躁動的心恢複平靜。
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做那樣的夢。
都說夢是真情流露,夢裏自己的行為才是遵循本心的。
可...為什麽....
為什麽自己會想要去抓住顏明川的手?
這不可能是她想要的。
難道是太久了,連自己都入戲了嗎?
睜大眼睛,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浴室的溫度沒什麽變化,鏡子還很清晰。
她盯著自己姣好的麵容,手撫上心尖處。
那塊淺色的疤痕比起她細膩的皮膚顯得有些粗糙。
隻要一碰到,就會提醒她,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是為了什麽。
保持本心。
夢裏沈如海提著斷臂怨恨的樣子還猶在眼前,和記憶裏的樣子重疊在一起。
是不愉快,不願回想卻又忍不住浮現的往事。
想到那些事,安然的臉沉鬱下來,很堅決的搖頭,像是在告誡鏡中人。
她輕聲說:“他做了那麽狠毒的事情,你要恨他!”
最後的幾個字,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
.....
衝個澡並沒用多少時間,安然換上出門的衣服,坐在軟椅上吹著頭發。
準備打理乾淨後就去吃早餐。
在吹風機單調的嗡嗡聲中,安然突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昨晚好像等顏明川等太久,直接靠著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