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認識她,安然隻是打了個招呼,就暢通無阻的進去了,在她的要求下,前台的工作人員並沒有向上麵報告她過來的事情。
隻要顏明川在公司裏,那夕月也一定在。
緊緊的捏著牛皮紙袋,裏麵是她擬定的離婚協議書。
內容很簡單,寫下內容的時候安然甚至隻用了幾分鍾時間。
她隻要夕月。
走在過道裏,外麵有些叫嚷的聲音,似乎是在驅趕什麽人出去,略顯嘈雜的聲音裏有一個很耳熟,但破音了也聽不甚真切那人到底是誰。
安然沒有管那麽多,現在把眼睛睜開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消耗。
撐著合金材質的扶手,電梯運行時帶來的失重感把她本來就渾渾噩噩的腦子變得更加混沌。
搖搖晃晃的,安然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站在那扇門前麵的。
仍舊是縈繞滿這一層樓的桂花香,她站在門前發了會呆,才伸手去把那漆黑光亮的門敲出沉悶的響聲。
門開了,隻不過開門的人不是顏明川,而是杜洛書。
最近顧城那邊的壓力減輕了不少,而顏明川手裏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他把杜洛書調回自己身邊繼續從事之前助理的工作。
愣了一下,安然越過杜洛書,把目光看向辦公室裏麵,空空蕩蕩的,辦公桌前,並沒有坐著那個熟悉的人影。
杜洛書喊了一聲夫人,安然卻像沒聽到似的,悶頭走進去把各個房間都看了一遍,確定了顏明川和夕月都不在這裏後才帶著點哭腔問:“他人呢?”
見不到夕月,她緊繃的神經放鬆不下來,快要到極限了。
眼看就要哭出聲,杜洛書雖然震驚,莫名其妙的,但也連忙解釋。
好說歹說之下,安然這才知道顏明川帶著夕月去醫院做例行檢查去了。
剛走不久。
知道了他們的去處,安然這才稍稍回複了下心情,她把手上的文件袋放進顏明川的抽屜裏,杜洛書看著她的動作,很自覺的沒說什麽。
掙紮著離開,她現在隻想趕到女兒身邊,把她帶回去。
微風吹動著行道樹上新生的嫩葉,都還嬌弱的緊,沒帶動起丁點動靜。
安然費力的走出門口,抬頭看了一眼太陽,春天的太陽本是很和煦的,但是照的她頭暈目眩,身體裏的最後一點力氣也被抽走,踩在台階上的腳都在搖晃。
整個世界都是她的敵人。
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小巧玲瓏,穿著白大褂的林書怡。
除了林書怡,她又恍恍惚惚的看到了顏明川和夕月。
顏明川和林書怡深情對視,他懷裏的夕月也高興的咧著嘴。
三個人的氣氛是那麽的和諧,對於安然來說,又是那麽刺眼。
這幻想出來的情景是如此虛假,又如此真實。
總覺得這是即將,甚至正在發生的事情。
她不是傻子,她能看的出來,那個叫林書怡的女人腦子裏在想什麽東西。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看著顏明川的眼神就是帶有很強的侵略性,而且在之後,她也和夕月有過交集。
在她不在的時候。
給夕月買了衣服,連奶糖的名字都是她幫著取的,夕月對她的印象很好。
顏明川天還沒亮就把夕月帶走,就已經是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想讓夕月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