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海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道:“小遠,我現在又有什麽辦法呢?現在的我隻想趕快離開月江,離顏明川越遠越好。”
沈如海慘笑著:“顏明川不會願意看到我過得好的,現在明輝已經如他所願破產了,我也失去了依仗,沒有了繼續和他鬥下去的心氣,是該走的時候了,今天和你見麵,隻是想告個別而已。”
他一副心死的模樣,讓安遠一肚子的話堵在胸口說不出來。
頹然的鬆開手,安遠無力的坐回原來的地方,垂著頭,沈如海看著他,想說些什麽,最終也隻是化為一聲無奈的歎息。
房間裏頓時沒了聲音,街上的喧鬨聲傳進來,嘻嘻哈哈的甚是諷刺。
長久的寂靜過後,沈如海拍拍安遠的肩膀:“小遠,回去吧,今天....”
話沒說完,安遠猛地轉頭盯著沈如海陌生的臉,哽咽著問:“你難道不管我姐了嗎?她現在痛不欲生,哥,你不管她了嗎?她一直都愛著你。”
沈如海看著安遠帶著血絲的眼:“我...我....”
那眼睛裏的懇切和哀求幾乎要濃烈的化為實物了,讓沈如海不忍直視
他轉過頭去,輕聲說:“我沒有辦法啊,小然,我何嚐不想和小然在一起?但是....”
安遠見他猶豫,急忙問:“海子哥,你是不是嫌棄我姐和那個人渣生了孩子了?”
他這話直接讓沈如海手足無措,連忙擺手:“不不不,小然那是迫不得已我知道的,我怎麽會嫌棄她,是我沒能力把她從顏明川手裏救出來,配不上她了,小遠,我已經是個殘廢,廢人了,哪裏還敢奢望和她在一起。”
“那你能接受那個孩子嗎?”
“...小遠,這不是孩子的問題,是我已經沒有能力去對付顏明川了,那個孩子她也是小然的親生孩子,如果小然願意,我當然會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來對待。”
“海子哥,你有能力的,當年你就救過我姐一次,現在你照樣能把我姐從顏明川那個人渣手裏救出來。我會幫你的。”
安遠一隻手摁著自己的胸口,熱切的盯著他,還好,隻要沈如海還喜歡姐姐,那姐姐就還能得到救贖,她一定能煥發和很多年前一樣的動人的微笑。
已經坐視姐姐淪落地獄五年了,這一次他一定要緊緊把握住這個機會。
他想讓安然過得快樂一點。
“....但是顏明川不會讓那個孩子離開的,我跟小然,終究是有緣無分。”
“所以我們需要讓他沒有能力來搶夕月,把他打倒就行了。”
“什麽...意思?”
講到正事,安遠坐正身子:“海子哥,現在我們有打倒他的可能...”
他說著昨晚和幾位叔叔討論出來的一些看法:“....其實不是你的能力不行,之前的商戰中,盛景確實是被你們差點逼死了,隻不過他之前油嘴滑舌向我父親討來了榮安的控製權,割了榮安的肉來回血,你們這才會功虧一簣,但是你們給他造成的傷害,現在盛景都還沒回過勁來,這些日子裏,顏明川不斷的把榮安攬下的工程變換成現金流投入到盛景,勉強維持著公司的運轉,隻要讓他套不了現,盛景會自內而外自己崩潰的。”
對於他的說法,沈如海半信半疑,之前翻閱李成發過來的消息的時候,李成告訴他,這更像顏明川早就設下來的圈套。
但安遠的說辭卻截然不同,顏明川是靠著榮安幫持才勉強在商戰中獲勝的。
不過他當時把手上的事情全權交給趙夏代理,自己躲在一旁偷懶,說句實話,現在沈如海對自己破產的事情還有些恍惚呢,其中的過程更是隻知道個大概。
他遲疑著問:“你父親那麽相信他,控製權都交給他了,難道我們還有能力阻止他套現嗎?”
安遠搖搖頭:“我父親雖然老糊塗了,但我幾個叔叔還在,他們可沒有被顏明川的花言巧語騙到,他們和我交了底,隻要讓顏明川有幾天去不了公司也發不了指令,他們就能把控製權重新拿到董事會的手裏,讓顏明川的謀劃失敗。”
接著,安遠又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隻是,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問題就是怎麽才能讓顏明川消停幾天,時間不多了,最晚到這個周五,他就能把榮安全部吃進肚子裏。”
聽了他的話,沈如海低著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把窗簾拉開,這裏是二樓,小旅館旁邊是一家裝修的還不錯的台球廳,房間裏聽到的不絕於耳的喧鬨就是從那裏發出來的,附近總是蹲著很多遊手好閒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沒錢進去打兩杆,就站在外麵看。
.......
從醫院回來,依舊是帶著夕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夕月現在還是很高興,爸爸可從來沒有在上班的時候帶著她到處玩這麽久,臉上都是滿滿的笑。
之前出門的時候對杜洛書吩咐過,讓他去買點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兒過來。
杜洛書很老實的買了一大堆,現在夕月坐在玩具堆裏玩的不亦樂乎。
顏明川看著她興奮的樣子,嘴角卻勾不起來。
從懷裏掏出檢查的結果,上麵白紙黑字分明,沒有手術,先天性心臟病就算平時調養的再好也就是勉強能像一個正常人那樣生活。
身體的狀況掙紮在一條線上波動。
耳邊還想起林書怡的叮囑:“還是那些老話,在沒有手術之前,說什麽也要讓夕月一直保持那種輕鬆愉快的心情,情緒上儘量不要有什麽負擔就好....”
扶著額頭,顏明川忽然很想給自己來一拳。
自己太衝動,太自私了。
心裏有後悔的情緒開始蔓延。
.....
加快速度處理完今天耽擱的公務,讓杜洛書留在這裏看好夕月,顏明川便匆匆動身前去了榮安視察主導的項目的進度。
臨走前,他特意囑咐杜洛書,將榮安抵押入股盛景的合同準備好,盤算著這兩天把這件事加快落實下來。
時間很緊了,明輝已經開始清算資產了,上次賣掉榮安的一些項目,結果不是很好。
買進賣出,原來十幾個億的項目到手竟然縮水了近一成。
房產行業的風已經開始悄無聲息的刮起來了。
按照顏明川的估計,如果按照原來自己創業時那樣,按部就班的就位設備,招募人員,到有利潤進賬,必然需要花費不短的時間。
但現在的條件似乎不允許他們慢慢來了,而且盛景經過和明輝的死鬥,賬麵上也沒剩下多少流動資金,而且他也不可能沒有止境的往榮安調,公司不是他一個人的,如果在這段空檔期有什麽變化的話....
還是要做好兩手準備。
榮安賬上也沒有什麽閒錢,乾脆以那些閒置的工程為抵押,入股盛景,這樣不僅減少了榮安的維護費,也算能名正言順的用盛景的分紅去解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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