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直在交談,才旦喇嘛這一禮我沒避過去。
他這句話,更讓周遭所有僧侶全部雙手合十,稍稍低下了頭。
我輕吐了口氣,學著才旦喇嘛的動作,雙手合十回了一禮。
“大師還是不要這麽悲觀,此德奪既然是一場災殃,那總要有人終結,若是知曉當年典籍的你都出了事,那還有什麽辦法能對付他?”我如實開口。
才旦喇嘛沒有回答我,磐石一般的臉上有了些許笑容。
再之後的時間,我們吃了點兒東西,便在雪地上休息。
因為栗木棍的生氣存在,我和郭得水一人持著一頭,依舊不覺得冷。
張立琮打坐呼吸,並沒有睡覺。
快臨近天黑時,我醒了過來,雪地中的夕陽,血色更為濃鬱,光線剛好照射在我們方位,眾多苦行僧的皮膚上都露出一股銅色。..
喇嘛寺的寺牆平添了幾分暗沉,大門上殘存的漆皮卻鮮亮了不少,好似在引誘人進去。
我說休息到晚上的原因很簡單,像是喇嘛寺這種地方,早就是屍村鬼地般的存在,寺廟內部本身沒有了晝夜之分,並不會天亮就少鬼祟,天黑屍鬼才作祟。
趕路花費的時間太多,我們兩天一夜不休息,拖著疲憊之軀麵對喇嘛寺中極度危險未知的情況,實屬不智。
“郭先生,你現在得自己扛一會兒了。”扭頭,我和郭得水叮囑。
“啊?”郭得水一臉不解,指了指喇嘛寺廟門,又指了指自己:“我不跟進去?”
“武力不夠,這裏頭太凶險,你在寺廟外看看,有沒有更好的用陰陽術製衡的辦法。”我如實說道。
“我知道了……”郭得水明顯有些蔫頭耷腦的。
“郭先生,你們已經起了大作用了,畢竟八宅一脈的風水,並不是上上之法,很可能,還有別的製衡方位,我推斷,我們很難對付裏麵的德奪,隻能先探探情況,要是郭先生你能想出辦法,將寺廟中一切陰邪都鎮壓下去,我們才能根治這裏的問題。”我再次開口。
郭得水垂下來的頭,稍稍抬起一些,眼中透露著些許堅韌。
“蔣先生放心,就算是車到山前沒有路,我郭得水也會想辦法弄一條路出來。”
我拍了拍郭得水的肩膀,又和張立琮,才旦喇嘛點點頭。
才旦喇嘛四掃眾人,道了一聲佛偈,苦行僧迅速散開,再度包圍了喇嘛寺。
我們三人朝著廟門走去,餘光看了一眼郭得水,沒有栗木棍的生氣,他死死裹著僧袍,正避免寒氣進入身體。
轉眼到了門前,才旦喇嘛滿是繭疤的手落在門上。
門被推開了,並沒有多少遲鈍,並沒有發出咯吱聲,一股稍暖的風吹出來,彰顯著此地的生氣濃鬱。
我們進門後,廟門又慢慢關閉。
夕陽的光暈,照射著喇嘛寺內都泛著紅光,寺廟的中央是一片空地,我們所在廟門的左右兩側是走廊,走廊靠牆的位置,是銅色的轉鍾,上邊兒有密密麻麻的語言,我看不懂是梵文還是藏語,更讓轉鍾平添了幾分深邃和神秘。
這時,才旦喇嘛低聲開口:“前兩三日進入此地十名僧侶,再先前一段時間,陸陸續續被誘入寺內也有十幾人,共二十多僧侶,若是和我們動手,麻煩不小。”
“無礙。”張立琮平靜回答。
摸出來一張灰仙請靈符,我直接貼在了肩頭。
灰太爺上身後,我稍稍傴僂下來身形。
張立琮身上,卻閃過兩道白影,不知道隱沒消失在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