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道細長的黑影離開他的褲腿,鑽進了走廊牆角的縫隙中。
“灰太爺。”我低聲喊了句。
合作太久,我和灰太爺早就有了默契。
它鼻子揚起,用力嗅了兩下,結果卻趴在我肩頭,一動不動。
“嗯?”我疑惑。
灰太爺吱吱兩聲,可它的意思,卻讓我不寒而栗。
它說,女活佛屍體的氣味,遍布整個喇嘛寺,可以說無處不在,無法辨別方向了。
我心頭逐漸沉了下來。
和才旦喇嘛說了這個情況,才旦喇嘛神色稍沉,他忽而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沒了方位指引,才旦喇嘛反倒是最了解喇嘛寺的人,我們就隻能跟著他走了。
走廊呈現弧形,很長很長,我們近乎繞了半圈,才抵達儘頭,這裏又有一個入口,極高的牆體,得有超過五米,一米見寬的門,門檻大約四五十厘米高,兩側朱紅色的柱子,近乎和牆體完美融合。
沒有門,隻有一道厚厚的布,柱子和布的間隙間,露出的是令人心悸的漆黑。
如果不進這道門,繼續往前走,就是另一半轉鍾走廊,我們會順著這裏回到喇嘛寺廟門。
才旦喇嘛探手掀開了厚布,走了進去,就像是被黑暗吞沒。
張立琮沒有停頓,隨後進入其中。
我摸出來了一隻手電筒,正準備進去時打開。
沒想到邁過門檻後,居然有暗沉的光線,這應該是燭光。
而這裏的內部環境極為逼仄壓抑,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沉悶感。
至少五米的挑高,其實近乎兩層樓那麽高了,可上方的空間有限,天花板是木頭的,垂下來大量顏色不同的布條,按道理來說,各色都有,應該是鮮亮感,可在這種環境和燈光的映射下,所有的布條都很暗沉。
紅漆木桌成條擺放,每隔一段距離,還有一張托盤,像是放東西的。
這大屋的四麵,立著各式各樣的佛像,形態各異,粗糙的雕刻,劣質的漆工,讓佛像表麵滿是凹凸不平的紋路,和惟妙惟肖完全不搭邊。
可佛像卻給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它們活著,並且在盯著我們。
輕微的說話聲在耳邊響起,舌頭卷起來的腔調,我聽不明白。
心逐漸懸了起來。
才旦喇嘛神情不太對勁,順著木桌和佛像中間窄小的過道,又往前走去。
我和張立琮緊跟著他。
大屋內部並沒有多寬闊,隻是因為布條和屋內也有梁柱的原因,視線很差,我們經過一個拐角,入目的一幕,便讓我頭皮發麻。
這一方有兩排紅漆木桌,每一排都滿滿當當的坐著苦行僧,他們一手持著念珠,另一手持著轉鍾,正閉著眼,口中不停的低喃。
他們閉著眼,自然隻能視而不見。
可他們就像是沒了聽覺一樣,我們明明來了,依舊沒有絲毫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