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
我肩頭忽地一顫,隻見老陰先生一躍而出,揚手一揮,一條鞭子直接纏中沈髻的鞭子,將其往下一拽!
同時,老陰先生落在了髻娘雕像之前。
他一手勉強撐著地,盤膝坐在了地上,堪堪支棱著身體。
“髻兒,莫要胡鬨!”老陰先生沉聲喝道。
沈髻眼眶微紅,卻盯著那雕像,語氣沙啞了很多,一字一句道:“她就是陰霾!”
“她,是髻娘。”老陰先生的眼神,開始變得格外嚴厲。
我噤若寒蟬。
在我看來,沈髻這一出有些莫名其妙了。
馬寶義剛走,村裏的人都能救,這不是沒事兒了嗎?
她為什麽又要毀掉雕像,看起來,都要和老陰先生衝突了。
思索間,我正想勸說。
老陰先生忽而看了我一眼,沉聲道:“蔣紅河,你先出去吧,我們有些事情要商議。”
我不好多說什麽,就朝著外邊兒退去。
“薑萌,你也出去。”沈髻的話音同時傳來。
薑萌眼中閃過一縷擔憂,但她並未多言,和我一起走出祠堂。
我們剛到路邊,屋內卻傳來了一陣陣怪異的呢喃。
這聲音是老陰先生的。
祠堂外,那些倒地不起的活屍,居然開始緩慢地抽搐著站了起來。
那些活屍微微仰著頭,就像是在聽著那怪異的呢喃。
下一刻,怪異的一幕發生了。
它們分成了兩組,一組約莫二十來活屍,朝著村路一個方向走去。
一組三十來個活屍,開始將祠堂門前的夫屍扛起,一個個走進祠堂內。
這一幕,讓我驚詫無比。
可擔憂歸擔憂,我也知道,沈髻和老陰先生肯定是打不起來。
我忽然想到一點。
他們剛才的衝突和矛盾,難道是因為與髻娘村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有關?
活屍並非一兩個,沈髻身上有相仿的傷口。
老陰先生死因相同……
還有那麽多夫屍……
“你曉得,這裏發生過什麽嗎?”扭頭,我看向了薑萌。
薑萌麵露遲疑之色,搖了搖頭,說沒有先師的命令,她不能告訴我。
我皺眉,再看另一個方向,那些活屍,是去了祭司祠?
重重吐了口濁氣,我沒在祠堂前頭等著了。
既然弄不清楚事情,也沒必要在這裏耽誤時間。
我朝著祭司祠走去。
薑萌跟上我兩步,又停下來了,還是守在祠堂門口。
在我快到祭司祠的時候,果然遇到了那些活屍村民往回走的隊伍,它們全都扛著祭司祠內倒下的夫屍。
天空中縈繞著淡淡的白煙,那是解毒的煙霧。
不多時,我回到了祭司祠內。M..
幸存的那些村民,都坐在院中,最中央一口三足銅鼎裏頭,幾根慘白色的骨香正在燃燒。
他們的臉色,居然完全恢複正常了。
不過,他們還是沒走,還在吸食這香氣。
顯然,他們怕沒有完全根治解毒。
一些村民抬頭來看我,眼中還是有警覺。
我也沒搭理他們,就喊了沈真一聲,問他能不能給我找點兒吃的,來這裏一天兩夜了,粒米未進,光乾了活兒,人都要餓暈了。
沈真立即起身,走至我跟前,從兜裏掏出一個布袋子,從中取出一塊牛肉乾,和一個水囊。
這牛肉乾顯然比不上薑萌給我的肉脯乾糧,可我的確餓極了,接過來就咬了一口,結果硬的差點兒沒崩掉了牙。
我隻能小口撕著吃,又喝了點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