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地站了幾秒鍾,和柳絮兒說換一家。
結果一連在村裏找了四五家人,都沒人借宿,更別說問話,眼瞅著天更黑,山裏頭溫度都降低了不少,夜空中烏雲蔽月,怕是要下雨了。
現在問話是一點,找個地方過夜,同樣是當務之急。
我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這地方的人怎麽那麽排外?說好的熱情好客,淳樸大山人民呢?
柳絮兒小聲回答:“這村裏,好像出過什麽事兒,他們看我們的眼神,太警惕了,不正常。”
我心頭微跳了一下。
柳絮兒一語道破玄機。
回想剛才的幾家人,還真是這樣。
我低頭思索了幾秒鍾,說再找一家人試試,不行,我們就隨便看有沒有荒廢的老宅去湊合。
柳絮兒點點頭說好。
我們又往村裏頭走,半晌後,又到了一家人院子外頭。
這一次我喊出來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婦女,她扶著腰,頂著孕肚,一臉詫異地看著我們。
我正想說話,柳絮兒先上了前,禮貌地問,我們能不能在這兒借宿一晚上?
柳絮兒聲音軟軟糯糯的,那婦女眼中倒是沒有之前那些人戶的警惕了。
她問我們哪兒來的人?怎麽大半夜的到了他們村裏?
柳絮兒愣了一下,看向了我。
我腦筋一轉,便和那婦女直接說,我們是從林烏來的,受家裏頭長輩的囑托,來這山裏頭接個親戚。
接著,我又和善地對著那婦女笑了笑,說我們不白借住,給錢的。
話語間,夜空中傳來了轟隆轟隆的悶雷。
柳絮兒驚慌地朝著我身邊躲了躲。
顯然,她和大多數女孩兒一樣,怕打雷。
那婦女同樣有些害怕,喊我們進來吧,就是借住一晚上,不收錢。
我們兩人跟著她進了屋子。
堂屋收拾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牆邊放著一些農具,桌上一個竹簸箕,還放著一些麵餅子。
婦女推開了堂屋左邊兒的房門,說家裏還有間客房,讓我們小兩口住這兒。
柳絮兒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我也很尷尬,本來想解釋來著。
可這婦女都說了,就一間客房,多解釋,反倒是多麻煩,我就先說了謝謝姐。
婦女輕歎了一口氣,說出門在外,總有求人幫忙的時候。
她又疑惑地問我們,既然是上山來接親戚,怎麽沒去親戚家裏?那親戚姓什麽,是不是沒找到他家?
我麵色僵了僵,這才低聲說,家裏頭的長輩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說話還不利索,就告訴我們在這邊兒的山裏接人,人應該是住在個廟觀裏頭,具體的沒說多明白,就讓我們上山了,找不到地方,就去村裏問問路。
婦女臉色奇怪了不少,她喊我們坐下,去給我們拿點兒吃的。
語罷,她就轉身進了廚房。
恰逢此時,又是一聲驚雷作響,我剛坐在椅子上,柳絮兒輕呼一聲,跳到了我身邊,緊緊抓著我胳膊。
我按住她手背,壓低了聲音說沒事兒。
這時,那婦女回來了,給我們端來了兩碗熱粥,還有一碟子臘肉。
熱氣騰騰的食物,香氣四溢,我肚子都咕嚕咕嚕直叫喚。
柳絮兒小心翼翼地坐在我身旁,和婦女道謝了之後,我們都開始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