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天總算入夜了。
我正準備問唐鈺,現在出發怎麽樣?
他卻扭頭,深深的看了我和壬河一眼,道:“我其實一直不理解,能跑,為什麽還要回來,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我思索了片刻,正想著怎麽回答。
壬河表現的很淡定,道:“殺了舒子徽,以絕後患,另外,我對你們唐家收魂的符,還有你們的步法很感興趣。再有就是,幾十年前,沙漠之中吸引大量陰陽先生前往的訊息,應該來自於你們吧?”
唐鈺臉色再變,眼中驚疑不定。
半晌,他才回答:“符,我們不會畫,唐家族長代代單傳,畫符之後,分於眾人,步法,是舒家的,我們隻有一部分,唐家的傳承中,隻有尋常的陰陽術。”
壬河眉頭緊皺起來。
我同樣擰了擰眉頭,唐鈺倒是沒說謊。
接著,唐鈺又道:“你所說的訊息,並非來自舒家,當年我們也聽到過傳聞,據族內記載,那個地方,是沙洲內城,同樣有一脈隱世的家族,隻不過,他們喜屍,鑽研特殊的葬法,以及非同尋常的凶屍,據悉,他們用了一處垣局大葬,隻不過,吸引人前往的消息,應該不是他們發出去的,而是別人。”
“若是你們還因為這件事來舒家,就要無功而返了。”
壬河明顯露出失望之色,他又垂頭,似是在盤算什麽。
我卻因此又鬆了口氣,這樣一來,壬河的目的就要少一個,也是最危險的一個。
“須彌山,當世隻知道其山脈,不知道其形,舒家的傳承,和這山有關吧。”壬河又道。
唐鈺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說:“但能走到山腳下的,也隻有舒家的大先生。你們不是他對手,在舒家殺九先生,這念頭更是瘋了……”
他麵色更沉默,停頓了一會兒道:“你們現在離開,還來得及,我就當做沒遇到過你們,村內的事情,我會解決,不會走漏風聲。”
壬河麵不改色。
我停住了思索,用分屍刀給唐鈺割斷了繩索。
“帶我們進舒家,我們要是被抓了,你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我直接說道。
唐鈺的額頭上汗珠更多。
我又看了一眼壬河,慎重說道:“我看,還是舒子徽一條命就夠了,這唐鈺和我們一條繩了,殺了舒子徽後,讓唐鈺偷偷帶我們離開,神不知,鬼不覺,根本不會有人猜到是我們折返,知道舒家的地方,以後有的是機會。”
壬河沉默不言,顯然是在衡量。
目光再投向唐鈺,我問他,讓他帶我們進去之後,直接去他家,再將舒子徽一個人騙入他家裏,我們合力殺之,如何?
唐鈺瞳孔緊縮,猛地搖頭。
我笑了笑,說讓他別否定的太早,如果我們在別的地方動手,且不說不了解環境,舒子徽的本事也不弱,很難得手,甚至我們還可能被抓,屆時他唐鈺也不會有好下場。
可如果是他去將人騙來,就能降低舒子徽的防備,我們在他家做掉舒子徽,再逃,還能帶上他的親眷,減少了風險,這對他來說,不是雙贏麽?
說雙贏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特意加重了幾分。
唐鈺的額頭上,隻剩下豆大的汗珠。
壬河終於抬起頭來,點頭,說了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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