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我和唐鈺曾經在對立麵,但當他被拉至我這邊後,我們已經成了一條船上的人,更遑論他在壬河對我下手的時候救過我,之後我還從他口中問出了人形符的使用之法……
唐鈺再三幫我,我不可能坐視不理!
還有舒子徽的身體他一直守著,這件事情,必然也會給他帶來更大的禍端!
“沒有規矩,沒大沒小的庶子,如果你不回來,你身邊之人,會和他們一家一個下場。”對麵話音落下的瞬間,電話掛斷了。
我立馬又打了過去。
可這一次,電話卻怎麽都沒人接通。
“紅河兄弟?發生了何事?”話音從身後傳來。
我猛然轉身,羅十六臉上略有睡意,正疑惑地看著我。M..
我還是止不住狂跳的眼皮,心上更壓著一塊巨石。
“我……”張張口,我一時又不知道從何提起。
其實除了瘸子張,秦六娘,柳絮兒,沈髻,並沒有更多的人知道我的身世。
雖說此事沒有隱瞞的必要,但多說一個人,又要將我媽曾遭遇的不堪擺在別人眼前。
“紅河兄弟,若是有難言之隱,你便直說難關就好,或許我能幫你。”羅十六的笑容很仁厚,甚至無論何時,都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好人,從裏到外真的好的徹底,也不怕麻煩。
舒家大言不慚,說我身邊的人,都要和唐鈺一家一個下場,那靠近我的人,豈不是都要被遷怒,就連羅十六也一樣?
我收起了心頭的芥蒂,歎了口氣說道:“我一個朋友被抓走了,可能已經死了,他還有妻兒,我剛打他電話,接的人就是他和我在躲著的人。”
打開了話匣子,我就將舒子徽的事情,悉數說了一遍。
等我講完了才發現,曾祖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就站在土屋門前。
他單手撫著下巴的白髯,平靜的眼眸,卻讓人不明覺厲。
羅十六的眉心鬱結著,低聲道:“孩子都不放過嗎?這隱世家族,如此毒辣?”
我複雜的歎了口氣,抬手,掌心躺著舒子徽的那枚銅珠。
就在這時,我曾祖卻先開口了。
“唐鈺和他妻兒,並不一定已經死了。”
我一愣,羅十六也看向了我曾祖。
“蔣無師伯,此言……”羅十六剛開口,他眼神忽而一凝,閃過一絲若有所思之色。
我曾祖往外走了兩步,又道:“在這個電話之前,他們應該不確定,你是他們要找的人。”他目光一直看著我。
“畢竟,當時你從舒家逃走的時候,他們不會認為你能找到他們的家族中去,更不會認為你和唐鈺聯合了起來。他們應該迷惑,唐鈺為什麽要背叛舒子徽,還有,舒子徽的魂魄去哪兒了,殺唐鈺之前,他們肯定會嚴加盤問。”我曾祖繼續道。
“若是直接盤問了出來,就不會有這個電話了,他們根本不會接,而是在暗處慢慢來動手。既然接了,就說明了一個可能,他們此前不確定,現在才剛剛確定!”
“甚至,舒子徽對你的行蹤,以及在俗世之中的位置,都沒有告知過他們。”
“他們不清楚你的一切,就隻能先確定是你,才能有進一步的計劃。”
我呼吸凝滯,曾祖這番話,簡直像醍醐灌頂一般!他居然分析的這麽條理有據,細致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