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瓷瓶裏的丹藥全部倒了出來,還剩下三枚。
柳絮兒不再多言,取出四根香,口中喃喃,香支瞬間落地。
她身形顯得更柔美了些,麵色透著一股不健康的白,臉上的汗毛隱隱豎立。
白仙娘娘趴在了柳絮兒右肩上。
柳絮兒遲疑了片刻,才從白仙娘娘的背後,拔下來了一根特殊的白刺。
她又從身上取下來拇指大小的一卷線,將線頭和白刺尾端綁起,便開始縫補朱壙胸口的傷。
一道傷口補好,朱壙又氣若遊絲。
柳絮兒拿過我手中一枚丹藥,喂入朱壙口中,她繼續給朱壙縫補傷口。
直到所有傷全部縫補完成,我手中丹藥隻剩下一顆,柳絮兒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白仙娘娘虛弱地鑽進她衣服裏,柳絮兒疲憊的退後幾步,坐在地上,說朱壙不會死了。
很顯然,白仙娘娘的上身,要比其它仙家花費的精力更多。
我還是第一次見柳絮兒請仙上身後,這麽疲憊……
收起最後一枚丹藥,我低聲說了謝謝,讓柳絮兒先休息會兒。
其餘人則全部圍在朱壙身旁。
我師父一直怔怔看著朱壙的臉,我聽到,他低喃了一句朱爺爺。
我心知,他所說的就是那個被許巫控製的腐爛屍體,朱劊。
大家都沒說話,各有自己的心思。
過了許久,朱壙終於咳嗽了一聲,慢慢睜開了眼。
第一瞬他眼中茫然,一聲悶哼中起身,驚疑無比的四看,問你們是誰……
我立即按住他肩膀,讓他不要亂動,又弄破了身上的傷。
朱壙慌亂的臉色才平複一些,平躺回了地上,可他雙眼泛紅,好大一個男兒,卻淌下來兩道淚,從太陽穴滑落而下。
“都發生了什麽?”我師父低聲問他。
朱壙沒有回答,啞著聲音問我,這些人都是誰?
我才和朱壙介紹了羅十六,我曾祖蔣無,柳絮兒,以及我師父,李遁空。
朱壙懵了一下,他先看著羅十六,眼中露出了激動。
再看著我師父,激動又成了顫栗。
朱壙又想要起身,可他胸口的傷還在滲血……
羅十六吐了口濁氣,伸手按住朱壙肩頭,低聲道:“朱壙兄弟,你先鎮定住情緒,告訴我們,都發生了什麽?”
我師父同樣點點頭。
朱壙的眼中出現了濃鬱的恨意,還有一陣陣慘然。
“七天前,疑龍道場的那群人,又來了。”
“本來,我和許昌生正常抵抗,那群人還是老套路,沒有什麽新意,可沒想到,忽然又冒出來了一個人,他拿著一盞油燈,看著我們發笑。”
“我看他很不順眼,想要一刀劈了他!結果我卻忽然不受控製,一刀劈向了許昌生!他險些重創,卻被我斬斷了所有紙紮的鋼絲……”
聞言,我臉色變了變。
紙紮匠最重要的,不就是鋼絲嗎?鋼絲斷了,控製不了紙紮,許昌生就基本上被廢了。